这几日,裴珞疏又不见人影了,陈十一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每次下了朝,便待在书房里,有时唤他用晚膳都让自己先用。
有次,裴珞疏还未归家,她去他的书房却发现里面有声音。
她心中一惊,谁会在里面?
她提着灯笼,就着昏黄的微光,慢慢地靠近。
“九王叔不能留,我已做了决定。”
嗯?
这是裴珞疏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此时,并不是除去他的好时机,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太孙要三思而行。”
“好时机?什么是好时机?他杀了我父亲,现如今,竟言语辱我妻子,他该死。”
“九王叔手里有一支精良的死士卫队,而且皇城的京畿卫也掌控在他手中,现如今,我等还未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找机会,我只要他身死即可。”
“这,恕老臣实难从命。”
“为何?”
“皇太孙,我们的计划上没有杀九王叔这一说,而且,说不定,九王叔还是你往后复起的助力,倘若九王叔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皇太孙一怒为红颜,实在不是明君所为。”
“那就别复起了,你们以后也别来找我。”
“皇太孙,你为何如此任性,你父亲的旧部,被如今的那人打压得快陷入尘埃,他们此刻忍辱负重,只为等待皇太孙的归来,复兴正统江山社稷。”
“老师,当年,我护不住我的母亲,如今我已长大,难道还要护不住我的妻子吗?”
“皇太孙,九王叔安排了人到处查你,只要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指正你就是当年的皇太孙,那么,他们便会不遗余力地斩杀你,如今,我们把痕迹已全部抹除,无人知晓你的从前,但若现在你一有动作,就会暴露出来,他们的手段就会无穷无尽向你使出来,那样无异于以卵击石。”
“好,你们不杀,那我自己动手。”
“皇太孙,情字迷人心智,况且你现在的妻子,如何配得上你,她只一个县主之位,身后毫无根基,没有庞大的世家背景,没有朝堂上的盘根错节,如何能为你的起复助力?再说,你若是没有娶那些世家的女子,作为姻亲的纽带,他们怎会为你卖命?”
“配不配得上,由不得你们说了算,你们不过是借着我起复的由头,想繁荣自己的家族罢了,如何还拿起此事来朝我说教。”
“皇太孙,你太过任性妄为,当初你同县主成婚,并未与我们作任何商议,就私自定下了婚事,我等还在帮你找寻助力,却未想,你就这般自断前路,有失君王之责。”
“老师,杀九王叔,还有我妻子的事,无须质疑。”
后来,书房内没有声响,不一会儿,门打开了,裴珞疏看见站在门外的陈十一,提着灯笼,黄色的光晕染着她的衣裙,极美的双眸静静地看着自己。
他朝陈十一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灯笼,揽过她的肩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用晚膳了吗?”
“早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