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张桌子上的吵闹声,还有人朝他们看来,一家人多,谁不开心?
贤良身为长子,自然不可能整天呆坐在那里吃饭,他要起身去为两位领导及父母的老人斟茶;他去招待这两张桌子,又是送酒又是送烟的,生怕富贵与如全招待不好,怠慢了乡亲们。
屋子里的妇人在忙碌,外头的汉子在大快朵颐,这一片庭院,简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着实让人羡慕
香菊的父亲就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下,朝这里张望了一眼,他可不想在这里多待,免得被人发现,赶紧把饭菜端到了香菊的面前。
晚饭已经过去很久了,老太太已经很饿了。这一次,他是真的疯了。
她一看到食物,就觉得亲切,看到香菊子的父亲端着一碗馒头过来,立刻冲了过来。
一把夺了过来,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她身上的汤洒了一身,馒头也洒了一地。
香菊的父亲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又看了看她傻乎乎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
一想到如家的高楼,院中的酒宴,他就咬牙切齿。
大队里静悄悄的,三个人一起到朱家吃晚饭。
连部长和组长都不在,只有会计每天都很忙碌。
于是,所有人都离开了,整个院落,变得十分的安静。只有项茹娘一个人在那里大呼小叫,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香菊娘三口两口将饭菜吃光,傻乎乎地望向向菊的父亲:“衣裳”
香菊的父亲眉头一皱,喝道:“这件衣服是新买的,上厕所的时候又脱了。你要是再乱摸,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香竹娘是个蠢货,怎么可能会被人恐吓。她只说了一句:“孩子”
身为一个妈妈,就算是再怎么疯狂,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儿女。
这让向茹的父亲很高兴,对老太太嘀咕道:“一切都很好。菊花、香兰应该谈一谈夫家的事了。”
“咱庄上是没希望了,这两日你就在这里待着吧,不要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那两个贱人,还是离她们越远越好,免得以后没机会了。”
小主,
湘菊父亲看到向菊娘傻傻的没有听见,忽然问道:“如枚的房子建好了,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向菊娘被女鬼们下了毒,对如家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因此,听到她的话,她一点都不在意,香菊的父亲有点失落。
据说疯子杀人都不需要偿命,现在看来,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家族。
你看,我都说了,她都没反应了,那我还能做什么?
湘菊父看到将自己搞成了猪一样的香菊娘,顿时有一种要杀了她的冲动。
留下自己受苦,还要连累全家;她不能工作,也不能赚钱,她只是一个消耗品,而且还很丢人,要她有什么用?
她的家人,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砸进去了,甚至还向队里借了十来万。
他们的部长和组长,正在如家里喝着酒,和如枚的父亲、贤良等人碰了一杯,怎么可能放过自己的老头子?
“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你个死丫头,我要杀了你!”说完,菊花的父亲一巴掌抽在了向菊姐的脸上,“你怎么还没死,你怎么还没死”
向菊娘被抽得七荤八素,顿时捂住了自己的脸蛋,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引来了一帮孩子围观。
所以,如家的宴会还没结束,就传来了香菊父亲殴打菊花夫人的消息。
队长怒了,“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我觉得香菊的父亲应该被禁足。”
金明闲着也是闲着,端着饭菜,一听,立刻冲进了厨房,道:“向菊爸爸揍了菊花妈,队长说了。”
如枚娘和如枚面面相觑,如枚道:“关我们什么事,不关我们的事。”
金环娘道:“臭婆娘,早该杀了。如果有人杀不了她,那她就应该被香菊的父亲杀了。你这心肠歹毒,留着也是个祸患。”
胡三婶道:“我听人说,香菊香兰两个丫头,现在媒人都不想撮合了,说是传出去传出去,传出去,会被夫家骂的狗血淋头。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他们娘家不是在城市里么,当然要进城了。倒是她的母亲,还没死。”
说话间,富贵走了进来:“你们忙完了,快去吃点东西,都快吃完了。”
如枚忙道:“快熬好了,你稍等。”他还以为是富贵来催促的。
一餐很久很久,贤良临走前,还把一包上好的香烟递给了他们。
再说了,他还要照顾自家的窑厂,再加上香菊一家的事情,迟早会成为威胁。
向菊娘无论发疯也好,死去也好,与香菊一族的仇怨已成定局。没有了大队的支持,道理是很难讲的,这就是事实。
一下午的忙碌,让如枚等人都不觉得饿了。
只有金明一个人在埋头吃饭,没有人责怪他,反而不停地往他碗里塞东西,夸奖他的功劳,让他开心地连连点头,“当然,我很能干的。”
一群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用锅屋收拾东西,其他的人也都起床了。
富贵与如泉一起把碗筷搬进灶房,金环、如枚忙捧着盆子:“你俩不要弄脏了,我们来打扫。还不快去迎接?”
实际上,他们什么都不说,一群人擦擦嘴就走了,窑厂的人也各自忙自己的事。
至于那些工作人员,则是刚刚吃饱喝足,必须抓紧时间消化。
等横梁搭好,这座建筑也算是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接下来的工程也差不多了。
事实上,建一栋楼并不难,唯一的问题就是砖头和地板之类的,价格比较高。
如家本身就有自己的砖头和水泥,所以建造的成本并不高。这对普通家庭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马上就要过年了,也该说说富贵和如全的婚事了。
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仪式,必须要遵守,因为这是男女双方最大的矛盾。
在农村,送礼是少不了的。好吃的,穿的,戴的,钱的。
礼物的价格和礼金,都是看女方的经济条件和对女方的满意度。
如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两个孩子都要去,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
今日早膳的时候,如枚娘提了一句,“富贵,如全,你们两个都认真听着。下个月月底,你们两个都要结婚了。”
“妈,您说吧,我们都记住了。”
如枚的父亲也道:“大家都在这里,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哥暂时还用不上,再过几年,他就得结婚了。今天你就直说了,昨天我还和你母亲商量好了。再给我讲讲。”
“是,父亲。娘,您说。”如枚边吃边听着父母的话,贤良也认真地听着。
如枚娘道:“孩子们都是一个德行,三个孩子要到家里来娶老婆,银子与聘金可不能缺。咱们现在可不是当初了,虽然建的很气派,但手头上的银子还是少了点。”
“我和你爸都不想让你兄弟为难,但如果是二哥和三哥的事情,那就让他们两个去吧。婚礼过后,离婚礼还有一段距离,存点钱还来得及。枚子还有大半年就过门了,到时我再跟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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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后年,他找老婆的钱肯定要多,还不如你们三个呢。我也不会强迫你们像富贵和茹权那样,再多的话,你们两个可别反对。”
富贵与如权忙摇头。咱们也不介意,都是自己人,怎么会和你争,就算我给你更多的嫁妆,我们也没意见。”
如枚娘放下筷子,感慨道,“亲亲抱抱什么都容易,只是这几个婆婆妈妈一进来,就全不一样了。再怎么暴躁,也要考虑到她们的感受,不要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我儿子是贤良掌家的,开销我和你爸自己看着办吧。等两个老婆过完年结婚了,我再给他们发薪水。你就在这里等着,反正金环那边也没什么问题。”
“我去跟她说。”
如枚沉吟了一下,道:“父亲,母亲,三个兄弟长得一样也不合适。你看老二、老三,他们虽然过着相似的生活,但一到冬季,衣服什么的都要比夏季昂贵,三嫂和二嫂都要好几套。”
如枚娘点了下头,“正是如此。于是,我就和你父亲定下规矩,给如枚送礼的银子,都是给富贵的。“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们不要了,就算给我们攒点钱,我们也不在乎,我们只希望我们的嫁妆不要太差。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如权道:“一切都听父母的。”
富贵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主意好,但如果她真的要给她的亲人,我们要不要帮她?”
如枚微笑道:“二弟,你不懂母亲的话。只是送礼物的数目是固定的,你自己留着,剩下的都是你媳妇儿的聘礼。”
“那是当然,他们想要送女儿,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贤良嫁给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当即道:“你们两个就不用操心这个了,我们去找几个婆娘,好好合计合计,在家里给你们买点什么。”
在北方,村子里,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桌椅,一个脸盆,一个茶壶。这要看娘家愿不愿意了。
而女方家里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一套房子,一张床,一份聘礼。于是,一些家境不好的人家,就会拿出聘礼,送女儿两条棉被。
有讲究的,做一套“拥抱”就可以了,如今人们都在追求“三转一响”,缝纫机,自行车,手表,还有一台无线电。
在农村,那就更不用说了,很多人家都饿死了。
因此,枚夫人说:“两个哥哥都是一丘之貉,都是百分百。”二十块,这是现在的市价,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好多少。至于剩下的八十颗,你自己看着办吧,是留是花,都由我们自己决定,父母不会干涉。”
那两个人又惊又喜道:“给恁多”
八十多元,可以购买很多好的物品了。
如果枚娘对购物不感兴趣,那就算了,她还得观察一下自己的两个儿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用掉这80元,未免也太可惜了些。现在物价很低,八十块可以做很多事情。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二十多元的聘礼?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购买花哨的东西,还是购买真实的东西;是为自己,还是为丈夫,为家人?
到底是把所有的东西都用掉,或者留下一些备用的东西,或者留在家里,反正这八十元就是一种考验。
如枚父亲清了清嗓子说:“办喜事,请人吃饭也是这样。想摆几张桌子就摆几张,比如夏季婚礼,吃的东西就会便宜一些;丰年之前,虽然贵了点,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全连忙道:“父亲,你不必多说,我们也不会在意的。”
七十多年前,在乡村,结婚和丧事都是要请人操办的,结婚就比较讲究了。
事实上,那时候大家都很穷,都是用最古老的方法来庆祝的。
八大碗饭,最大的一笔开支就是猪肉,一张桌子上,一张桌子上的肉不能多,但也不能少。
要买一条鱼,通常选择一斤重的鲤鱼,一斤不到四个角。而蔬菜,大部分都是自家种植的,成本并不高。
在村子里,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婚礼,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大概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
到了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会有两只猪,一只会卖,一只会杀一只,用来招待客人。
本地婚礼用的酒,都是在连队的销售部买的,当时还没有什么假的,只有一种东西,一种是散装的。
散装的白酒,一般都是八毛到一块一公斤,一般的农家都是这样。
在村子里,普通人抽烟都是一毛五分,请客人吃的香烟,一包三毛五。
一桌子的所有费用,包括香烟和酒精在内,通常不到10块。
因此,如枚的父亲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为的就是让他们有个说法。
“一张十五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咱们这宅子挺好的,就不用来喂羊了。”
“这院子里有人,就像枚子说的,把那两个地窖搬到院子里,专门养着。只要在角落里打开一扇通联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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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老婆嫁过来,别再吹口哨了,你就留在家里养兔子,做饭,把你的两亩地打扫干净。我觉得你们两个很难应付。”
“那就这么定了。”
富贵看看大家,道:“我这几日见到薛枚,让她有空的时候,可以来这里学习。否则,我就担心她会失败。”
如枚道:“好,那你先吃饭,告诉她,我现在很忙,她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玩玩。我可不想让你给我四只小白兔,到时候你要是没长大,那可就晦气了。”
“嗯嗯嗯。”富贵连连称是,“我晓得,待会就过去。”对着如泉使了个眼色:“你先去烧窑吧,我中午刚到。”
总不能一接到消息就赶回去吧?既然不是什么节日,那就在别人家里吃吧。
过去坐一坐,说说话,再干活,一趟就是一个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