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愤怒的咆哮着,一张黑脸都被气成了紫色,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栋高大的建筑,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与仇恨。
“别闹了。”项菊的父亲见他们要离开,赶紧道:“你们两个谁也不许说出去,要是被人听到了,你们两个可就惨了。”
“认了就认了吧”香菊很生气,对着父亲大喊:“我出生在这一亩三分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认了,有种你就跟着如家吧!”
且不说香菊家吵吵闹闹,一家人像个乌龟洞,光是这一家人就够了。
今天是主宅上梁的时候,他早早地将那头猪牵到六子家里,而富贵和如全则陪着他一起去了。
贤良还要到那个烧窑里,烧窑还没有开始,不过各种东西都已经做好了。砖头和砖头的毛坯,几乎可以装满一座完整的窑炉。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要做的,就是把窑炉建起来,让如家的人守着。
胡三叔他们也去了村里,把砖头和砖头都运到了粮食铺,这里的人很多,江家人自然也在。
江民看到贤良冲了进来,赶紧道:“他今天要上房梁,你留在家里照顾他,我们都在,不会有事的。”
贤良对他说:"父亲和母亲都在家中,我就不必了。"你先来一趟窑子,忙完了就回去。”
贤良是嫡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必须要去。再说了,窑厂的人都是跟他们关系很好的朋友,所以他们也要去吃顿饭,喝一杯。贤良来这是在向众人发出正式的邀请。
于是贤良就说:"中午的时候,我来叫你,都到那里去吃晚饭吧。"今天还打了一只野猪。我们只是为了娱乐一下而已。”
这头野猪本来就不好养活,这些日子又被饿的骨瘦如柴,连饭都没怎么吃,若不是韩擒抱着,还能勉强维持着呼吸,恐怕早就没命了。
如枚在家里很忙碌,除了做饭,还能做什么?今日有三桌酒席。
窑厂的工人,盖房子的工人,村里的大工人,再加上连书记和组长,都要邀请他们一起吃个饭,一起喝个酒,三桌就显得很拥挤了。
于是,如枚母女起了个大早,几乎足不出户。
昨天村里开了个会,如枚和如泉就是为了这次聚会,才拖着板车,带了很多蔬菜回来。否则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梁婆婆和金环母女道:“炖就好,一人一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有肉片,也挺好吃的。要宰了你?”
虽然这只猪很好,但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去做一顿大餐吧?
事实上,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他们的食欲都被勾了起来。
如家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尤其是像枚夫人这样,为了面子,不惜一切代价的人。
他家里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如果让他们在这种大事上分一杯羹,他会很不好意思的。
如枚倒是不在乎,他是有钱人,想显摆就显摆,否则别人还真当他们好欺负了,父母兄弟受了这么多苦,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因此,母子二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想要做一桌好菜,也是十分忙碌的。
金环娘和胡三婶闲着也是闲着,便被如枚娘叫了过来:“中午不去了,就在这儿吃饭吧。”
金环娘还是很有礼貌的,“大娘,金明中午就把他叫过来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如枚也道:“他们都在这里吃饭,你怎么不去,他三媳妇也来了,我们做一张桌子,一张桌子,怎么就不能让我们这些姑娘吃饭了?”
这些人家都是熟人,吃饭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女孩子不是只会干活,还得给她们发工资,不是吗?
如枚一听,赞同道:“好吧好吧,我们家有很多东西,我做一张桌子,足够我们吃了。
金环冷笑道:“他还在生气。”
金环娘忙道:“要是他再不听我的话,就把他送回去,把他灌醉了,还有一碗早餐。呵呵呵”
没过多久,屠夫们就回来了,一屋子的妇女们都很开心,“有好吃的,有好吃的。”
六子还是很敬业的,他将所有的肉都切成了小块,排骨是排骨,肘子是肘子,甚至是肠子都洗干净了。
猪头、内脏,还有一大盘红红的蹄子,都装在马车里,足有数十斤重,被富贵、如全两个人扛了上来。
如全大声道:“大妈们,让一让,让一让,我浑身都是油”
这是路上的一种说法,没有汽油,只是让别人让开而已。
但这次确实有石油,而且不止有石油,还有血液和水,应该给他们留点余地。
众人哈哈大笑,茹枚夫人走上前去,给茹泉一巴掌,微笑道:“就你话多”
如权只是为了让众人高兴而已。
如果是金环夫人和金环来了,他也不会觉得尴尬。两人每天都要见一面,这还怎么混。
该干嘛干嘛,该干嘛干嘛,等金家人一到,就跟以前一样。不用害羞。
金环夫人和金环两人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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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长人长得好,脾气好,嘴甜,性子也好,再加上他最小的儿子,是家中仅次于如枚的掌上明珠。
见有肉上来,妇人们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一车一车的猪肉,高兴地道:“可有菜了”
如枚赞同的点点头:“这只野猪个头不大,但也有一百多公斤的兽肉,做三桌酒席还是绰绰有余的。”
“内脏什么的,今天是吃不到了,等下午有空的话,我再做一道卤菜,回头我带你们过去,让你们尝尝。”
那两个男人连忙道:“那怎么行,你们家里干活的人多,吃饭的人多,我们就不要了。”
几个女子边干活边聊,如枚负责炖菜和炒菜,金环也在一旁帮忙,想要学习如何做菜。
胡三婶则是在生火,一脸淡定地盯着两堆篝火。
金环娘则是进行初步的加工,采摘,清洗,切片,切肉。如果是枚娘,那就是端馒头,洗笼布,送菜,摆盘子。
一群人在厨房、食堂和仓库里忙碌着,院子里的人都被食物的香味吸引住了。
院里的小孩,还有带小孩的老奶奶,都在旁边围观,围绕着一大块肉,一只野兔,在不远的地方,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上梁节的时间,如全和富贵也没再回窑厂,而是让两个儿子在窑厂里叫人,然后两个人就准备了一张大桌子,一张鞭炮,一张三牲,一串鞭炮。
贤良他们也算到了,眼看着天色已晚,便关上了窑厂的大门,往外走去。
江家人也在,如枚和如枚娘赶紧走出灶房,向他们问好。
两个人都很开心,还塞了一个十元的红包到了她父亲的手上,“祝你好运!”
金环的父亲也给了他十元的红包,因为担心江家会不会多拿一些,所以他们才会在窑厂里悄悄说出来。
大家都是一类人,不要搞出很大的差异,那样就不好了。
当然,薛枚家并不知情,梁家也没有告诉他们,否则的话,他们家连如家都买不到。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女孩子不来也是应该的。
于是,一群人兴高采烈地站在院子里,乐呵呵地看热闹。没多久,他们就被带到了父亲的面前。
一群人围着一张小桌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抽着上好的香烟,一边欣赏着这一幕。
茹权又爬上二层墙头,将一大串一大串的爆竹,从二层一直吊到二层,一直吊到大厅门口。
贤良咧嘴一笑,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弯下腰,点燃了一根点燃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起”随着建造房屋的工匠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动了,一根根横梁被抬了上来,在工匠们的一声令下,整齐的摆放在了地面上。
所有人都发出一阵欢呼声,就连枚娘等女子,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了过来。
看到鞭炮齐鸣,大梁安稳,如枚娘两眼含泪,望着眼前的青砖瓦房和两层高楼,恍若梦幻。
“母亲,你很开心吗?”
如枚母亲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嗔道:“你当然不开心了,你还能伤心成什么样子,你都知道了还想知道?”
如枚嘻嘻一笑,道:“哟,母亲也是个有学问的人,你听,连用词都学会了,这新家,可真不错。”
大家都笑了,金环母亲打趣道:“怎么了,我倒是知道一些小年轻,你看,那个是‘春’,那个是‘年’,是不是?”
事实上,每年都有这样的对联,所以,那些没文化的大妈们,一眼就认出了这句话。
金环夫人听着金环和如枚的回答,叹了口气:“现在的生活真是越来越好了,等我有时间,就去学习识字,不然连记账都做不出来,只能留在家族里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养兔子”两个字,立刻停了下来。
如家也没有说要送礼物,这要是忽然提了,那如家岂不是很尴尬?
如枚立刻明白过来,微笑道:“前些日子太过忙碌,一直没有时间和你说,三哥和金环的日子也快到了。”
“下个月就是贺礼,金环娘和两个人都有惊喜,开心坏了。那就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金环依旧握着酒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金环夫人一把抓住了如枚娘:“你看,我都快想好了,要不要再送些金环的嫁妆了。”
比如枚娘:“什么叫傍大款,这么贴心,我真想现在就把三弟嫁出去。他父亲也劝过她,让她早点成亲,可韩擒抱定下的婚期,却拖到了八月份。我都快急死了。”
胡三婶也跟着起哄:“哎呀,你看人家,一个想多给女儿准备嫁妆,一个想找个好媳妇。我看着就像是一个乖孩子。”
如枚也是一脸笑容:“你我都是一家人,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去厨房准备饭菜。到时候,工人们就可以开饭了。”
只有两口大锅,里面有两口馒头,可以用来做菜。
胡三婶笑眯眯地在灶台上生火,和其他人聊着天。
“这你就不清楚了,咱庄上过年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人订婚了,有男有女。你瞧,麦子一到,婚礼就会开始;到了新年,咱们家的孩子可就多了,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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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环夫人忽然想起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木匠们会请我们吃饭,难道他们家里又多了一个丫鬟?
如枚娘与如枚亦是一愣,“是呀,已经不是我们请他们吃饭的时候了。”
胡三婶又道:“这事我也是知道的,那木匠府的人要藏着姑娘,等着抱外孙。第一次生的是个小孙女,她也不在意。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如枚一听,眉头微蹙,喃喃道:“怎么女生就不如男生了?”
如枚娘立刻道:“你看看我家的子儿,别说我,就是她那三个兄弟,也不是她的对手。一个人,无论男女,都是有大用的”
金环母亲不以为然道:“她年纪大了,总要嫁给别的男人。金环就在附近,两人每天都能见面,和不出门没什么区别。想一想……”
“等我们到了大城市,再见面就难了。“我知道了,你要有个男孩,不要说什么工作都不做,老了才有意思,等着有人养老,你就该要个男孩”
胡三婶当然赞同金环母亲的说法,“我们农村人哪有不生个孩子,不像城里的孩子,哪个不是有工作在身?”
“我们村子里,没有一个干活的汉子,大家都饿着肚子。你看,我们在生产队,男女都是一样的工作,为什么我们的工时会有八成的折扣?”
他的眉毛跳了跳。
在农业社会,男孩更喜欢男孩,男孩力气大,能多挣点钱,能干活,是家庭的顶梁柱。
但在未来,只要是简单的工作,女性的作用并不比男性小,甚至在一些方面,女性的作用更大。因此,女性的社会地位也很高。
所以他才会这么努力的赚钱。
解决一家人的温饱是一回事,最关键的是,如果自己有能力,能赚钱,那自己的人生就可以掌控了,不受任何人的影响。
将来江军有多大的成就,他也要有能力,否则,两人不能在一起,迟早会疏远的。
这是无数当代家庭主妇的惨痛经验,她不能让这样的惨剧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上梁的时间是下午,晚饭可以晚点再吃。
如枚做了四道菜,让男子们喝点酒,不过现在还不到春节,天气寒冷,还是先吃点热菜比较好。
三张桌子,每一道都是一道一道的,速度自然是要长一些的。一群人早就饥肠辘辘,再加上这香味,一个个都食欲大增。
只有队长秘书年纪小,坐在主位上,另外两张桌子上,都是空荡荡的,一点菜都没有。
金明嘟囔着,成了堂小二,时不时地来一次,又来一次,做的还不错。金环娘一开始还担心他会不会摔倒,会不会受伤?
富贵和如权坐在一张桌子上,招呼着众人吃喝,气氛很是热烈。
如枚的父亲和贤良,自然是坐在主桌上的,还有大队的书记,队长,还有几位匠师,还有两位亲家,虽然也有说不完的话,但都沉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