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堂皇,言之凿凿。
萧洵本来只是不满,但当看完信中的内容,忽然脸色大变,一股空前的刺骨冰凉将他整个席卷。
不做任何他想,吩咐好宋祁留下善后,他带着亲卫,马不停蹄的回京。
初春的天,快马加鞭,迎面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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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洵握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
他不敢去想她如今的境况,他没看到信,所以没有回音,那她会怎么想?
定是生气了?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最重要的,她的身体如何了?
明明他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年的光阴,竟就缠绵病榻了?
宫人们到底怎么伺候的?太医又是干什么吃的!
为何没有照顾好她。
他想,回京,一定要治太医的罪,一定要惩戒那些没用心伺候她的宫人;
当然,她一向心善,定是不肯,那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小惩大诫一番,也不是不行。
萧洵这样想了一路。
他知道一个人生病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可他不相信楚玥会严重到那种地步。
不相信,绝不相信!
可有时候,事情的真相由不得他不相信。
不待回到京城,他们一行人抵达距京城三百里远的郦城时,皇后去世的讣闻已传到了此处。
通传的是京中负责皇后丧葬之礼的礼部官员,奉命给地方的官员报信,皇后去世,自是要举国服丧,各中事务不可大意。
那人也无论如何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班师回朝的陛下。
去世?
皇后去世?
这几个字每个字他都懂,怎么放在一起,他就有点不明白了。
萧洵恍恍惚惚,像梦一样。
她死了?
楚玥死了?
他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就这么撒手人寰、离开了?
萧洵双脚如踩在棉花上,整个人恍若行尸走肉,说不清什么滋味。
底下的人见他这个状况,不敢再让他日夜纵马,安排了马车,快马加鞭将人送回京城。
一进城,各处都是满眼的雪白,苍凉,悲戚。
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
从他登基称帝,皇宫就成了他们两人的家;
不管去哪,因为她在长秋宫,所以他的回家,永远是回到她身边。
但这一次,不知是不是惩罚他离家太久,亦或是他没能及时回信惹她生气了。
这次,回长秋宫,迎接他的,是躺在棺椁中,冰冷而又凄美的尸身。
他们的一双儿女跪在灵前,女儿哭得泣不成声,儿子稳重,但也红了眼眶,看到他回来,女儿扑到了他怀里,嘴里喃喃,“爹爹,我没有娘了。”
女儿没有娘了,而他,也没有妻子了。
视线落在她冰冷的牌位,棺椁内,她穿着全幅的皇后冠服,金灿灿的珠宝陪葬在身侧。
她静静地闭着眼,仿佛只是每次疲累后沉沉睡去,仿佛随时还会睁开眼看看他。
萧洵在她的灵前守了三天,眼泪都流干了。
他至今都觉得这一切像是做梦,只要梦醒了,她肯定还好好的等在长秋宫,看到他回来,满脸不高兴的上前拧他耳朵,责备他不知道回个信让她担心了这么久。
他好希望这是一场梦,哪怕长一点,总有醒的那一天。
但萦绕在耳边的两个孩子的哭泣,却在残忍的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她还那么年轻,为什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