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仁十分火大,“你们姨娘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不知道么?让你拿你便拿吗!你既然对秦云霜这么忠心,也滚到庄子上伺候她去吧,滚滚滚,现在就滚!”
那嬷嬷也不敢多言,懦懦行了礼,赶紧退了出去。
剩下双儿面色惨白,颓然倒在地上,口中仍喃喃念着,“我没有,我没有。.”
江怀仁也不想再听,厌烦道,“拿了她的身契,找人牙子打发卖了去。”
待这些都做完了,他才起身将江楹兰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她哭的气息虚弱,双眼红肿,不免叹气,“好了,这事儿也有你的错,若非你识人不清,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也不会闹出今日的误会。”
这话儿算是给今日之事定了性,闹了这一通,自己白白折损了一个婢女,首饰却一件都没保住,江楹兰心里恨得直咬牙,憋了这会儿子恨不得呕出血来,可面上却只能继续做低伏小,柔柔低头应了,将那包首饰捡起来,和锦盒一并递给江晚茵,“姐姐莫生我的气了,是妹妹的不是,妹妹给姐姐赔罪了。”
江晚茵看了这一出好戏,心中不免有几分叹服,江楹兰不愧是秦云霜自小调教的亲生女儿,这套招式使起来那叫一个出神入化,也得了秦云霜七八分真传了。
只在只言片语的落泪间,便将这罪责甩的干干净净,从偷送赃物出府的罪名,就这么化解为一个误会了。
不过她本也没指望能借着这事儿如何,只不过是想将白絮的东西都要回来罢了,便也没再继续深究,抬手接过那两盒东西,打开看了片刻,将那两支朱钗挑了出来,和玉佩一通放到茶几上,淡淡道,“这三样并非母亲当年嫁妆里的东西,妹妹装错了。”
江楹兰应了声,泪光闪闪地将东西收了起来。
这件事到此,白絮当年的嫁妆已经回来了大半,只是那些已经被变卖花了的,实在也是没地方要了,她即便是顾着老太太的颜面,也不可能真的让江怀仁卖祖宅卖地来偿还,只能先暂缓。
出了书房,江时晏跟着江晚茵一并走了一会儿,才轻笑了声开口,“楹兰倒也比之前长进了许多。”
江晚茵闻言一愣,掀眸睨了他一眼,这带着几分赞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江时晏倒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只是目光流转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古言道,放虎归山留后患,不怕她日后报复么?”
江晚茵挑了挑眉梢,嗓音曼曼,“古言也道,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今日我既无把握将她一并送到庄子上去,便不会出手。”
江楹兰即便是庶出,也和妾室不同,是江家正儿八经的女儿,自小私塾上着,规矩学着,若她行事不端,犯了什么错被传了出去,旁人听了也只会说是江家家风不正,教养不好,不会将错算在她一个人头上。
也因着这个缘故,除非她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否则江怀仁,哪怕是老太太也会出手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