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楹兰只哀哀地哭着,抓住江怀仁的衣角,泪眼婆娑道,“小娘自出了事以来,我便日夜惶恐不安,生怕小娘平日给我的钗环里有先夫人的嫁妆 ,父亲是知道我的,我胆子小,哪敢私藏这些,早早便将妆屉子都整理了出来,只等着姐姐去核对呢。”
“父亲,便是官府升堂审个犯人,也得容人辩上一辩,不能只听信一边的言语啊。”
她说着,便让松芝去自己妆台上去取那个锦盒来。
松芝看了她的颜色,心下明了,更是不敢耽搁,忙不迭地从地上起身回了松兰院,拿了那锦盒还不算完,驻足想了一想,又从江楹兰的妆屉子里拿了两支名贵的簪子和玉佩放在盒里,才匆匆赶了回来。
她一进书房的门便跪倒在地上,将手中的木盒打开,战战兢兢道,“侯爷,这确实是我们姑娘前几日便收拾出来的,只是这几日因为姨娘的事儿伤心,日日以泪洗面,便没顾得上去还给大姑娘。”
江怀仁本还火大,可看到木盒中那枚玉佩时,神色骤然愣了愣,他沉默不语将那累金丝羊脂玉佩拿起来,指腹摸着上面的雕花看了片刻,才叹了声道,“这个是前年你生辰时,我与你小娘在隐龙寺买了开过光的,并非当年阿絮的嫁妆。”
江楹兰白玉般纤细的手指抹过眼角,凄然道,“女儿这几日六神无主,也不知哪件是哪件不是了,便将自己妆屉子里名贵的首饰都取了出来,等着姐姐辨认。”
“父亲,您从小便教导我,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楹兰时时刻刻谨记在心,又怎会明知故犯,故意去做这些忤逆之事呢?”
她把东西拿出来时,江怀仁其实已经信了大半,只是看着跪在地上险些哭的昏过去的双儿,心头仍有几分疑虑,便冷冷开口道,“那你屋里这婢女,你如何解释?”
江楹兰拭着眼泪,哀声道,“女儿不知的事情,实在百口莫辩。”
一旁的松芝瞅准时机,在地上磕了个头道,“侯爷,昨个儿奴婢去给姑娘打水梳洗,正遇上双儿神色匆匆,说姑娘打发她去庄上一趟,这本没什么,可奴婢见她走的方向不像是大门,便悄悄跟了她一程,却见她是去了姨娘的院子里,跟姨娘身边从前伺候的嬷嬷见了一面。”
江怀仁蹙眉问,“可见她们拿了什么东西?”
松芝摇头,“夜色晚,看不真切,我也没敢细看便回来了。”
双儿闻言大惊,语无伦次道,“侯爷,那是,那是姑娘让我去姨娘院里取她贴身的小衣,否则我怎敢私自过去。”
江怀仁听得厌烦,又摆手让婢女去叫那嬷嬷过来。
这嬷嬷从前也算是秦云霜身边得力的人,心思十分活络,来了只听了只言片语,便将事情顺到一起,她看了一眼江楹兰,故作神色惶恐地磕了头道,“奴婢不知,确是姨娘当日留下的一包东西,双儿来了说的很详细,一开口便是让我去拿床尾暗格里的包裹,说是姨娘早些时候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