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煊怒从座起,却没注意一抹银白色悄悄从人后一呲溜就到了龙椅边下。
匐地的邵宏余光看到一抹白,望过去,瞧见又是在马车里见过的那只银狐,浑身一抖,便像是被怔住了一般。
“臣以为,即便是条狗也会感激喂饭之恩,睿王在梁宁十载,若生异心被梁宁收买,有所动摇,也是人之常情嘛——”
施启桓沙哑着嗓子,好不容易将一句话说完整。
他这话看似通情达理,却显然是嘲讽御皇柒,如今眼下局势已定,御皇柒已经没有任何后路,今日之后即便不丢了性命,也绝对不会再得到任何人的拥戴。
“只是可惜了画府,因此被牵连。”
“我看画府可不一定这么想的,本可以不受牵连,却执迷不悟一心袒护睿王,是否画府也该查——”
与施启桓一派的另两名大臣接着施启桓开口,一唱一和地将画府再次推到风口浪尖。
如音蹙眉,忽而手腕被人轻轻握住,她悄然侧头看去,才发现夙微生何时已经在自己身边。
她与她一同去平城的时候,叶痕一直留在皇都继续查殷泽的案子,今日这殿审,夙微生当然要亲自听听邵宏会说出怎样的真相,然而,却与此前的没两样。
如今她悄然拉住如音,是怕如音听到画府被污蔑会冲动行事。
看到邵宏有些异样,像是撑不住了,冯训上前,将备好的供状摊开,“邵大人若刚才所言属实,请在此供状上签字画押。”
邵宏手里被塞进朱笔,看着那朱色,刺目如血,眼前忽而又浮现自己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之中一幕。
那是他在马车内无故产生的短暂幻觉,却真实得像亲身经历了般,绝望又恐惧。
毛笔变成了染血的刀,他害怕地扔了手中笔,嚷道:“不、不要杀我——”
众人正等着,却见邵宏突然癫狂,“我不要死,谁能救我,我说真话,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