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章楚山冷哼一声,心却静了下来。这次,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只依赖听觉去辨认方向。她耳朵微微翕动,取下身后的弓箭。一箭!
“唔……”草丛里传来一声闷哼。
章楚山提枪上前,正要拨开草丛,此时,身后忽然传来月霜双的声音:“阿姊,阿姊!”
章楚山转头,就见月霜双提着枪急匆匆地赶来:“阿姊,这林子里起了大雾,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怕你一个人出问题,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大家都被雾气和突袭者冲散了。”
章楚山脚尖一勾,方才滚落在地上的熊昇的人头就被勾了起来,落在了月霜双怀里。章楚山望向旁边的草丛,对月霜双道:“草丛里有东西,你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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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枪尖轻轻拨开草丛,却见草丛里倒着一只脖子上拴了一根红绳的野兔,那铃铛声正是从那根红绳上拴着的金铃发出的。章楚山呸地一口将含在嘴里的生蒜吐掉,暗骂一声让它跑了,转头对月霜双道:“熊昇已死,把信号弹放出去,收兵!”
她的目标就是杀死熊昇,熊昇一死,矩州城也守不了多久了。她们的军队已经将矩州城围了两月,估摸着城内的百姓也要挺不住了。那些百姓也是辛周的百姓,章楚山只想速战速决,早日平了这无端的祸事。
“阿姊,白隙受伤了,我为了来找你是弃了马来的,东西都在马上。”月霜双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果然被章楚山瞪了一眼。
“回去以后自己去领罚。”章楚山仰了仰下巴,示意月霜双去自己的马上拿信号弹,自己却是牵过了熊昇的马。这马显然受了惊,一直在原地打转。章楚山翻身跨上时,它有些不耐烦地想要把章楚山摔下去,却被章楚山一把勒紧了缰绳。
月霜双发完信号弹,骑上了章楚山的马。林子忽明忽暗,章楚山心中划过一丝异样,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月家军的信号弹接二连三在雾林中亮起,将士们循着亮光逐渐聚集到一起,走出雾林再点人数,竟然有三成的折损。
但章楚山杀了熊昇,还是让众人备受鼓舞。回到营地,月霜双自觉去领罚。章楚山这会儿才觉得口干了,马儿温顺地回到她身边,章楚山从马上解下水囊,喝了一大口水,对副将章云翳道:“传令,今夜好好休息,明日,破矩州城!”
“是!”
雾林之中,一片寂静,只闻风动枝叶之声,如怨如诉。月霜双骑着白隙,焦急地四处张望,额头满是细密汗珠。她明明看见收兵的信号,却始终未见人影。心中愈发焦躁,莫非是自己记错了方向?亦或是这林中另有蹊跷?
她越想越是心急如焚,忍不住低声咒骂道:“该死!”原本以为能顺利归队,谁知竟会迷失在这片诡异的树林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霜双越来越感到不安。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到过收兵的信号,或者那只是她的错觉?
可不应该,眼见天就要黑了,山林里越发暗了下来。再不找到出路,若是被敌人埋伏,或者遇见猛兽,月霜双武功再高强,也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她在这雾林里兜兜转转了这么久,肚子也饿得慌。
白隙不安地甩着头。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月霜双忽然看见地上有不少血迹,一只脖子上系着红绳金铃的野兔身上插着一支箭死在草丛中,那箭是她阿姊的!月霜双心里一阵激动,连忙让白隙顺着地上的马蹄印走,一直走到月上三杆,眼前才终于出现了熟悉的军营。
守夜的将士见到月霜双,不由奇怪:“月校尉,您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
“什么出去,我在山上迷路了,晃了大半天才找到下山的路!”月霜双摆了摆手,她心想这些人真是的,连自己没回来都没发现,心中有一丝挫败,但饥饿此时战胜了一切,“喂,伙房今天有剩饭没?”
月霜双也不是第一天干这种事情了,将士们也见怪不怪:“你去问问牛花婶吧!”
“好嘞!”月霜双远远看见阿姊的营帐还亮着灯,料想阿姊早就回营了,估计是太忙,才把自己忘了。月霜双知道大家没发现她丢了之后,内心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知道现在正是时局紧张的时候,小脾气肯定是不能耍的。再者,迷路这件事说出去,阿姊也不会安慰她,只会说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掉队,让她自己去领罚。
章楚山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家时,她是阿姊,可以容忍弟弟妹妹们的一切小脾气、小情绪。但在军营,她是统帅,她对手下所有的兵都一视同仁,甚至因为她们的月家的人,还会被更加严格地要求。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月霜双决定还是先去找牛花婶问问伙房还有没有剩饭,没有就求着牛花婶给自己做一口什么都好,然后再去看看阿姊有没有时间,乖乖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