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祁谓风搬离宅院之后,就很少与林靖玗一起坐蛇梯卧客回家了。今日这一路走来,祁谓风始终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盯着林靖玗看,活脱脱像一尊怒目金刚。
林靖玗晃了晃黏糊糊的衣摆,又忙着拧干靴子,全然没有在意祁谓风的不爽。
“咳!”祁谓风故意重咳了一声,但当他看到林靖玗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望向自己时,心中的嫉妒之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浓浓的醋味:“真没想到啊,赵相居然误打误撞,促成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面对祁谓风的冷嘲热讽,林靖玗却不以为意道:“我和文阳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夫,我们登过记,拜过堂,成过亲,连天地祖宗都默许了,为何你还揶揄起来了?”
“林靖玗!你别不知好歹!”祁谓风忍住了怒火,从牙缝里磨出了这几个字。
“怎样才算知好歹呢?难道仅仅因为你喜欢我,我就一定也要喜欢你不成?连神都难以相爱,更何况人。”林靖玗的身体微微后倾,语调平缓地继续说道:“晋王殿下,我不过是将这具陌生躯壳搁浅与你十年,只要我一息尚存,心之所向便永远是文阳。”
毫不避讳的实话如快刀一般,直直地刺向祁谓风的心窝。
然而,没有任何人在意他那颗正在滴着鲜血的心脏,也没有人知晓他那早已破碎不堪的灵魂。
他好像也忘记了自己何时爱上了林靖玗,或许是那场惺惺相惜的战役,或许是那日铁骨铮铮的守城,又或许是那次懵懵懂懂的钦佩。
如有来世,他一定会连同文阳也推下水。
“你不怕我杀了他?”祁谓风眼眶通红,死死地凝视着林靖玗,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若是文阳死了,你拿什么制约我?”林靖玗嘴角轻扬,反问得理所当然。
是啊,他拿什么制约漱月呢?
拿自己的一厢情愿?
还是十七年的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