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此棋局并无兴趣,于是捻起黑子随意下到了右上角的空格中,倏然,薛中丞白子落地,切中要害,堵住了右上角七枚黑子,直接将瓮中黑子收入囊中。
“右上角这七子虽不影响大局,帝姬却不屑一顾,属实有些轻敌。”她感觉薛中丞话里有话,一时间还悟不出来什么,倒是棋局勾起了她一丝兴趣。
如今棋局右上角已被白子所破,还剩左上角,右下角和左下角可以突围,此局最简单的就是左上角,唯有零散的几枚白子坐镇,但越简单的棋局,越是变化莫测。
她食指与中指夹起一枚黑子,食指顺着棋盘轻轻前推,将黑子稳稳落在了棋眼周围。
薛中丞虚晃一招,暗自连接散落的白子,完成了左上角的反杀,又将数枚黑子收入囊中。
“左上角的局势虽然简单,但是黑子始终围绕眼位中心,容易顾此失彼,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祁昭淳颦眉思索,薛中丞是在暗示她不要顾此失彼吗?她并未参透薛中丞的言外之意,进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右下角,右下角的黑子牢牢围住了七枚白子,只要循序渐进,便能稳稳地吃下七枚白子。
自以为看破棋局的她不禁勾起了嘴角,明目张胆的把黑子落到了空格处,丝毫不掩饰下一步动向。
薛中丞叹息一声,随后每一步都精准的落在了祁昭淳的下一步上,预判了她的预判,最终黑白两子不相上下,没有落子的余地可言了。
“右下角看似胜券在握,实则步步为营,若是循规蹈矩,必定难成气候。”薛中丞此言正中她的眉心。
原来,右上角的七枚黑子暗示她和薛郎相识了七年,互相爱慕了七年,两人一直心照不宣,导致双方都以为自己一厢情愿,故而轻视了感情。
左上角的局势暗示两人的关系虽然简单,但她始终围绕权力中心行事,屡次把两人的关系蒙上了政治的色彩,因此,感情与权力此消彼长。
右下角的七枚白子同样暗示他们的七年,她认为薛郎永远不会离开她,薛郎认为她永远会选择他,两人固步自封,安于现状,怎得世事难料,天妒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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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中丞瞧见祁昭淳悟出了什么,于是朝着左侧的薛大娘子使了一个眼色,薛大娘子亦是明白了郎君的意思,于是放下茶杯开门见山道:“这次请帝姬亲临寒舍,是想与帝姬商议破局之法。”
“洗耳恭听。”祁昭淳很快从沉闷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她倒是很好奇薛府之人下的是什么棋。
薛大娘子伸出手掌朝向祁昭淳道:“您是上家。”随后又指向薛中丞:“官人乃下家,敢问帝姬,可否下嫁?”
祁昭淳一听,怫然不悦地说:“薛大娘子是无父无母之人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曾听闻?二位擅自越过本宫的爹爹,直接与本宫商议婚事,是想让本宫落个私相授受的污名?”
此话一出,惊得两人赶紧跪拜在了祁昭淳跟前,没想到平时骄纵浪荡的帝姬,竟有如此严肃谨慎的一面,果然印证了那一句:皇城之中,没有等闲之辈。
“帝姬恕罪,卑职绝无此意。”
祁昭淳冷哼一声:“那是何意?”
“汀儿福薄,爱慕帝姬多年,吾儿刚烈,非帝姬莫属,今日病卧床榻,还望帝姬垂怜,让薛家留后吧。”
原来棋眼就在这里,设局让她过来就是为了给薛家留后,真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