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急促的步伐声响彻甬道中,阔腿灯笼裤上的珍珠与腰间的玉环轻轻碰撞,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急而不乱。
原本她应是在御花园小憩的,川莲打听到了前朝的事情,告知她今日朝堂之上,蒲映水再一次主张“青楼合法化”,为了鼓励生育,创建共享子仓,府衙作为媒介进行婴幼儿买卖,与薛鹤汀的“举子仓”背道而驰。
一场口舌之争必然在劫难逃,蒲映水含沙射影道出薛鹤汀和祁昭淳的暧昧关系,并嗤笑其攀附在罗裙之下。
不料,薛鹤汀气急攻心,心疾突发,倒在了紫薇殿上。
“帝姬请留步,陛下适才昼寝。”一名新上任的内官伸手拦住了祁昭淳,不允许她进入福宁宫。
祁昭淳驻足打量了一下这名内官,真是有视力,但无有眼见力,她不怒自威道:“本宫有要事相告,还不速与我闪开!”
正当内官左右为难时,福宁宫的殿门轻轻推开了,川羌微微佝偻着身子藏于门后,涂着厚粉的脸庞忽明忽暗,他压低了嗓音说:“帝姬息怒,陛下还没有进入深睡状态,您看...”
祁昭淳是个明白人,她听懂了川羌的弦外之音,下颌一扬,随意扫了内官一眼:“若是爹爹怪罪下来,就说是本宫擅闯福宁宫,与尔等无关。”
“帝姬请——”川羌打开了一条窄窄的道,示意只许她一个人进来,川莲等人只能在殿外台阶下等候。
内官没有明白川羌的用意,于是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发问:“师父,这是何意啊?”
川羌用拂尘小力敲了一下内官的帽子,轻声说:“大长帝姬说到底都是陛下的亲女儿,只要不是触及皇家根本,陛下如何舍得责罚她呢。再者,帝姬都说了,这事与咱家无关,你又何必头铁当道呢?在宫里,规矩是用来束缚奴才的,不是用来束缚主子的。”
“徒弟受教了。”
“宛童啊,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宫外是川羌言传身教,宫内是祁昭淳轻手轻脚走进福宁宫书榻旁,看见祁谓天束发侧躺在软榻,身体靠在凭几之上,书桌工工整整摆了几十本已经批完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