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花灯,上面鸾翔凤舞的用君奚国文字写着: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这八个字瞬间将奚永潇拉回到了三年前的月夕节,海棠未雨,梨花先雪,郎情妾意,情意绵绵,那时两人的眼睛都很纯粹,纯粹得只容得下对方。
长期躺在床上的她,只能步履蹒跚地走下床,失魂落魄地捧着花灯,嘴里碎碎念着: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而今往事难重省,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她恨自己太骄纵,明明深爱尚慕南,却不肯下嫁给附属国王储;
她恨自己太胆小,被贼人凌辱两年,却不敢自戕只得苟活于世;
她恨世道太无常,自儿时娇生惯养,却落得个国破家亡的惨状。
忽然,一滴清泪落在了花灯上,使得原本就晕开的字迹更加斑驳了,神使鬼差之间,她想伸手去擦干净灯纸上的眼泪,可怎奈用力过度,灯纸被戳破了一个大洞。
弄脏了,全都弄脏了!
这一幕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稳定的情绪如惊涛拍岸,悲伤和悔恨汹涌而来。
她瞥过头,发现桌上的果盘里面放着一把匕首,于是快步跑到桌子边,抽出匕首想要了结自己,了结甚是不堪的自己。
椿芽见状,立即冲到奚永潇面前,双手紧握利刃,任由匕首扎入她的手中,顾不上手掌的疼痛,朝着屋外大喊:“摩将军!救命啊,奚姑娘想要自尽!”
不走寻常路的摩姜从窗户外一跃而进,他扫视了一下屋内的情况,随后淡定地走到奚永潇跟前,夺过她手中的刀,轻声言:“刀剑无眼,您要当心。”
接着又微微撇头示意椿芽:“你下去包扎伤口,旁人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是自己不小心割到的,懂吗?”
椿芽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但是她知道摩姜自有摩姜的意思,她只需要照办就行。
待到椿芽离开后,摩姜蹲下来悉心擦拭地板上的血迹,沉静道:“公主好不容易来到琉尚国,难不成是为了在此自杀?”
奚永潇含着泪水摇摇头,她现在的思绪特别混乱,也很后悔方才的冲动,还好椿芽护住了她,就是不知道椿芽的伤势如何?
“太后驾到——”宫人尖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摩姜立即又纵身翻窗出去,奚永潇也赶紧用衣袖擦干脸上的眼泪,快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
小主,
琉尚国的当朝皇太后也就是尚慕南的生母,以性良淑慧着称,名显于世,她与琉尚国先帝遵循一夫一妻制,两人也是直至中年才得一子,因此对尚慕南疼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