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风霜穿过燕云十六州,掠过兖州大地,直逼金陵城。
张师黯仍旧披着国主御赐的明黄披风,满脸惆怅地站在兖州城上朝北方望去。
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不知燕云十六州的战况如何了?
“报——瀛洲急报!”通信兵骑着快马,高举战报,畅通无阻的进入兖州城。
张师黯年过半百,却腿脚利索,他慌忙跑到城池之下,想要早些听到瀛洲的战报。
通信兵见到张次辅亲自迎接,便单膝跪拜在地上,双手托举战报,含泪念道:“李节度使割让燕云十六州,致使辽元国的铁骑安然南下,各州纷纷投诚,张安定副大使知节度事宁死不降,最后...”
“最后如何?”张师黯声音微颤,明明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非要刨根问底,期待有所反转。
“兵败身亡。”
“啊——”张师黯悲痛欲绝,他恭顺国主旨意,揽下黑锅,折了林家一脉,想要借此平步青云,到时候自己的独子也能调回金陵城,父慈子孝,尽享天伦。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这该死的李少清居然是个卖国求荣的东西,平日里惺惺作态,道貌岸然,关键时候竟然背信弃义,缴械投降,这样的人,不配为君奚国的臣子!
张师黯仰着头,缓缓闭上双眼,生怕老泪纵横惹得他人置喙:“戍边烽火,吾儿勇否?”
“张郎之勇,冠绝三军!”
“甚好,甚好!”
张师黯抹去了流入花白鬓角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故作严寒道:“这风吹得怪冷的,国主的披风都挡不住这寒气咯。”
众人心照不宣的跪拜在地上,不禁哽咽曰:“次辅节哀。”
张师黯强颜欢笑地挥挥手,步履蹒跚地走往城池之上。
少顷,远方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线,不到片刻,线渐渐扩张,黑压压的一片涌向兖州城。
“了望塔有情况汇报!”
“报!”张师黯厉声道。
“北边出现不明军队!是敌袭!”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此时的张师黯异常平静,他扭过头对副官说:“取吾琴来。”
“是!”副官言听计从。
不一会儿,元忽耶率领二十万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军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