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云听到这声问询,动作迟疑了片刻,拱手轻轻道了句:“失礼了。”
随即站起身子又在余凉榻沿坐下。
余凉的手腕被孟行云轻执着,他指腹的温度覆在她脉搏之上,暖而轻柔,小心翼翼又分外认真。
不过片刻,孟行云便收了手,又坐回绣墩之上,起身时的折转从他身上引出了淡淡竹香。
“你刚送来悟禅山庄时,确实伤得厉害,腑脏均受了剧寒之气,若是常人,早像那冬日冰雕,渐化成水,或一碰即碎,”孟行云眉头微蹙,眼底还蕴着担忧,“说来倒也奇怪,你我不过两月未见,内力却深厚诡谲不少,这次虽受了于蝉一招缺月摄魂掌,但内力丝毫没有流失,反在腑脏受损的一刻,立刻聚力替你护住了心脉。”
余凉闻言点点头,听他继续说道:
“当然,内力尚在,可腑脏残损也是重伤,轻待不得。幸好悟禅山庄的沈庄主医术精湛,听闻祖上是给前朝皇帝治过病的,有御医之能。他一探脉,便知如何用药最是有效。没想到连日子都算得准,说你十日便能醒来,果真醒了。”
“那我现在……是无大碍了?”余凉试探问道。
孟行云没有立即应是,温润眉眼间的忧色未减:“身子确无大碍了,只是彻底恢复倒不好说,你内力虽然还在,但腑脏寒气未尽,若运功行武,怕是会颇受阻滞,反致经脉逆行。”
也就是说,她体内寒气不消一日,她便形如常人一日,练功习武都不得,还谈什么突飞猛进、升职加薪、争个武林盟主做做。
难怪孟行云替她愁眉不展,这对江湖中人来说,跟残废了有什么两样。
余凉面露苦色,“那这寒气,什么时候能消?”
孟行云摇摇头:“短则半年,长则……”
没有确定的时日,那不就是全靠自己造化?
余凉简直想自按人中了,她哪有什么造化,她但凡有半点造化都不至于死了变成阿飘出现在这个刀光剑影的世界上。
许是她的脸色太过丧气,孟行云又急急温声安抚:“或许……还有良方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