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敏寿打扮、气质类似,也是王敏寿的同僚,太学典学孙学思。
他接话道:“若想治必找其根源,溯其源头,火耗的产生是因为朝廷赋税统一征银,归根结底又回到了如何征税上。”
王敏寿与孙学思两人互拜寒暄了两句。
“先生,只是当初减少苛捐杂税,朝廷才改成一律征银,若忌讳火耗又改回去,如此一来政令更改岂不无休止。”
张久安话一出口,便正中孙学思下怀。
他捋须微笑,说:“正如人喝药医病,药却也必伤五脏内腑,火耗不过是赋税的一个弊病罢了,为了这个弊病就绝了律法,岂不是投鼠忌器。”
“正如为医病免不了小伤内脏,赋税内夹杂的小弊端不管也罢。”
不等王敏寿反驳孙学思,一个太学生站了出来。
此人湖蓝半壁,二十几岁,比起前两个儒学生倒健壮高大些。
正是王敏寿的学生丛怀安,也是礼部尚书宋衡的妻外甥。
“典学,火耗若真如大人所说是小弊病也就罢了,若为了医病送了命,岂不本末倒置。”
孙学思问,“何出此言呀?”
丛怀安答:“去年苏州献阳县火耗银高达五分,殊不知这样的地方不止一个。”
此语一出在场看热闹的无不讶于火耗之高,窃窃私语。
“以学生看,火耗还是要治。”
孙学思未与他再辨,而是捋须看了眼王敏寿笑道:“看来这位学生是赞同王典学的观点了。”
……
白日千盏楼首次辩火耗场面虽不激烈,却像炮仗一样点燃了京中三教九流对火耗的关注度,尤其是士子学生。
在场听过的人,回去后在茶馆、酒肆继续私下议论。
一些今日未能去的,听了后义愤填膺地发表高见,打算赶上下一场亲自上去辩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