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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叹了口气,见慕欢的神色,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肖彦松欲结亲的事情,她就猜得到芝兰是不会将此事瞒着徐慕欢的,她二人自幼便好成一个人。
让进府内,佟夫人吩咐摆茶,见秦夫人似乎脸色不大对,一副不欣喜的样子,屏退了下人和姑娘们,只留下她二人在丘山堂也好说话。
“你我也交往几十年,从做姑娘起,除了上辈人的交情,你我也素来投缘,比起慕欢和芝兰还深厚,我也不隐瞒你”,秦夫人饮了口茶,“彦松昨夜跪求要娶慕欢,想让我来提亲。”
徐家还没乱之前,佟夫人也想过肖彦松会娶自己一个女儿,可能是慕和也可能是慕欢,可徐家如今这般田地,备受嗤笑,肖彦松又是肖家寄予厚望的长子,怎么可能再聘慕欢为妻。
若是自己的儿子有这般想法,佟夫人也不会同意,所以她并没有怒气,只是叹了口气道:“你也回去劝劝哥儿,高中后什么大家闺秀没有,我徐家实在是高攀不起。”
秦夫人又怕佟夫人多心,脸上生了愧色,语调哀婉,“肖家小辈人里只有彦松读书上进,全指望他,本盼着他博个功名后便求娶京中大理寺丞的高氏女,毕竟入了京,他爹一个外放的官半点助力也没有,难道真让他到那些偏远之地做官几十年不成?可他一听便急了,昨晚与他提及此事后便长跪不起,说是倾慕慕欢许久,下了决心非她不娶,我实在是怕他心中郁郁毁了前途,才不敢逆了他的意。”
“你还是回去劝劝松哥儿吧”,佟夫人淡然得很,她们能管住的只有自己,左右不了他人。
看着佟夫人一贯的云淡风轻,秦夫人觉得自己是多心了,也别怪她,她在家中忧心整整一日,早就乱了阵脚,就怕慕欢知道肖彦松倾慕于她后也红鸾星动,两情相悦更不好拆散,所以她才慌忙赶来。
路上又胡思乱想谋划计策,想替刘知州的二公子说媒,他也看中了慕欢,被人捷足先登彦松那边也就不惦记了。
可她也乱忘了,佟夫人是什么人,出了名的心高气傲淡泊之人,连出了彭氏这样的事都能咬牙挺过来。
徐慕欢是性情最像她的女儿,顺境逆境都不卑不亢的姑娘,怎么肯委屈自己随便配个刘公子。
秦夫人自知没有面子再多说什么,起身悻悻的辞别。
天色彻底黑了,在晦暗中佟夫人坐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张妈妈掌灯,丘山堂一下子亮了起来,可张妈妈却看到佟夫人脸色满是憔悴。
“夫人可是身子不爽?”张妈妈小心问道,晚饭在观里用的素斋,没吃服帖也是可能的。
佟夫人摇了下头,她只是心中愧疚,她这一辈子都昂着头过日子,只是亏欠这几个女儿,因为她婚姻的不幸,带给女儿们的都只能是不幸的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