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又沉了脸色,“我是怕长辈们心里生了嫌隙,所以方才没有跟佟夫人说实话,只是扯谎母亲生病。”
慕欢眉眼低垂,“我知道,徐家若是没有彭氏搅乱或许秦夫人还能看中我,可现在我父母和离,大姐又下嫁商贾之家,怕是配不上你前程远大的哥哥。”
“我可从没这么想过。”
慕欢握了芝兰的手,“我从不怨你的,更不怨秦夫人,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何况我的家世确实非良人,若是你兄长高中三甲,世家女子也可配得。”
本是苍郁青翠的景致,俯仰须臾间荒凉起来,慕欢没了兴致游玩,便随芝兰去寻爻卦的母亲和姐姐。
一进观中,不知谁摇的一只签直直的飞过来,砸到了徐慕欢的后脚跟,她转身拾起来一看,笑着与芝兰道:“还是个上上签。”
签上写着偈语——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张郎画眉,笑扶白首。
前两句出自常棣,后两句出自张敞画眉的典故,说的都是夫妇恩爱,琴瑟和鸣。
“这么好的姻缘签,谁摇中的也不来寻。”
芝兰四下巡看,除了继续摇签的也没个人说自己摇丢了一支,又不能拿着挨个问人家“是不是你丢的”。
慕欢笑着摇了下头,便将签置在贡案上,“怕是自己摇中了也不知道罢。”
……
欣喜前去青云观却是娘仨满腹心事回府上,慕欢心里乱的是肖家,佟夫人和慕和乱的是观中又爻的一卦不大吉利。
为赵家这桩婚事爻的居然是个下签,虽然不可尽信命,可终归成了心病。
吴道长签又解得不甚清晰,也不知道那前头是虎狼要送命,还是乌云遮日过会子就能散。
到了府门下马车,秦夫人的车轿竟停在府外面,这会子正立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们,神色凝重。
“怎么过来了,听芝兰说你抱恙在身,没在家好生歇着?”佟夫人正有一肚子爻卦的话想找人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