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喝?我把脑浆子打出来给你喝,要不要?”
李老头被打得两眼翻白,趴在小孙子肩头一顿干呕。
许梨花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他一眼,快步往前走了几步,眼不见心不烦。
往东的路还很长很长,在那个小山包下,从姑臧城逃出来的那群百姓早已下了山。
他们走的路线基本与项容一致,可是速度不能与项容相提并论。
队伍里老弱人员不少,天气渐热,走了一个多时辰,就觉得呼吸不畅。
领头的人家不停下,为了不掉队,再累也不敢擅自歇脚。
中午边走边吃干粮,柳三娘和她的两个女儿分到了只有半个掌心大小的麦饼,各自珍惜地啃着。
不敢狼吞虎咽,怕噎到了要多喝水。
婆婆一贯嫌弃她长得太漂亮,不端庄不稳重,见她小口吃着麦饼,自有一种风韵,引得旁边人家的男子偷瞄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气冲冲推了柳三娘一把,骂道:“就只管自己低头吃,也不管自家当家的吃得好不好,渴不渴,累不累。”
婆婆明显是没事找茬,柳三娘也不敢顶嘴,抿着唇去找板车前头的当家的周原。
周原长相不错,与她挺般配的,年纪也相仿,夫妻二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平时婆婆刁难她,出于孝道不好当面维护她,背后总会给她买些衣服首饰胭脂水粉来安慰她。
柳三娘挨到周原身边,以为周原会像从前那样小声哄她,却见周原紧皱着眉,脸色通红。
柳三娘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不舒服吗?”
她伸手去探周原额头,果然滚烫,像是在发烧。
“三娘,我头疼……全身都酸痛,走路快要没力气了。”
周原嗓音虚浮,嗓子里烟烧火燎的。
“是不是夜里在山洞外露宿,着了风寒了?”
“应该是。”
“我给你拿药去!”
队伍里有个大夫,姓邢,之前采的草药都由他一一分辨过,什么治风寒的、治头疼脑热的、止血的,都和他们说了,让他们各自拿着磨成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