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月照川中水

可笑,求我苦练剑术的是你,毁我一身修为的也是你。

爹,戴着这个名为父亲的头衔,你是否认为就是掌管我人生的判官了?

我以为我回去的道路是阖家团圆,却没想到是至亲之人的一剑穿心。

痛的我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嫡亲的兄长替我求情,我才知晓这桩婚姻不过是利益为先,赵家与锦家,只是需要一个结亲的牺牲品。

我挣脱的逃出定亲宴,却被家丁狠狠拖了回来。

那一晚,父亲敲碎了我的双腿,我终身不能再行走。

疼痛来临的那一刻,我想的竟然是,以后连摘果子都赢不了捡春了。

到底是太过年少,我那时都未曾想过,可能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母亲怨我父亲对我太过狠心,日日到我床前哭诉,我躺在床上,下半身钻心的疼没能让我落泪,可见到她的模样,却让我忍不住转头,那一刻我只觉得心苦。

我又能怨谁呢?

婚约如期到来,我坐在木椅上被人推着走,满目的红色,在我眼中,只觉得刺眼。

我的身体日渐消瘦,兄长急但毫无办法,只得让嫂子每天变着花样给我送吃的,我发誓,我没有绝食,捡春还在等我回去找他,我不会有轻生的念头,只是这日子实在过的乏力。

变化发生在成亲的前一晚,我的房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曾经被父亲收走的书画,我心知这是他高傲的父亲生涯中,唯一一次对我的低头。

我唇角轻勾,没忍住笑出声,随后,越笑越大声,惹得门外守着我的家丁,频频推门观察我的情况。

太好笑了,这是把我当什么?

平静到早已死去的心,开始被情绪裹挟,我那一刻想杀了里里外外被他派来监视我的人。

但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又或是说,我还剩下什么?

我只是滑动木椅,关上了门窗,扯下布置房间的婚布,然后取下油灯,浇了上去。

喜庆耀眼的布料,抵不过烧的猩红的烛火。

我躺在床上,看着被我锁着死死拴上的门窗,将被子举过头顶,然后盖住全身。

心里倒数着,今晚要去捡春的梦里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