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遗山和她并肩站在碎锦街上,周遭是人来人往,喧声不断,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头顶空,正绽放一场盛大而绚丽的烟火。
珠紫橙红,映照原遗山沉静而裹挟哀沉的侧脸。
他微微扬起下颌,看向长街尽头的那片染成罨画的静夜。
她忽地生出一股冲动来,因着胸口涌动的,无法言述的情绪,她脱口说了原本不在计划之内的话。
“我接到原雪礼的电话。”
原遗山蓦地转头看着她,神色肃然。
月光用很温和的视线安抚地盯了他一会儿,直到他表情缓和下来。
“你妹妹说,邵昊英把奥敦图娅的马头做成了标本,就放在地室里,她亲眼见到了。”
他冷静地问:“她要你做什么?”
“她约我在南港见。”
“你想拿回奥敦图娅的标本?”
月光怔然片刻,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要标本。”
“奥敦她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更不该留下标本。她属于草原。”
她其实没能表达得很明白,若是旁人来听,估计一头雾水,可原遗山却懂了。
她曾经问过,奥敦死后有没有留下什么,因为她想要的,是像人一样留下的“骨灰”。
她要让奥敦的骨灰回到喀喇沁的草原上。
原遗山在烟火止歇的间隙,郑重地朝她点了一下头,像是承诺。
“嗯。”
回到古巷里已经是深夜。
下车后,月光手里只拿着一个小糖人,原遗山拎着糖果、糕点、纪念品,还有只密封好的秘制酱鸭,宴姿宁来开门时目瞪口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赶集去了。”
宴姿宁也刚刚出门回来,身上还带着外头的烟火气,勾勾搭搭要拐着小丫头说话,原遗山一向知道表姐说话不着四六,不给她机会,只把东西搁在厨房放着,就拉着小丫头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