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来的话强烈地冲击姜春水的认知，这个现在从他这里月赚30万的人，一年前竟然会在一家小煤矿上背煤，而且还是个傻子。

“胡兄，我觉得你和我一样，在李二狗的身上还有许多事情还没有弄明白。”

“是啊。姜老弟。我想你一定想知道发生在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姜春水举杯，“来，喝一个。”

两人碰了杯，干了。

胡可来刚要给姜春水斟酒，姜春水抢过酒瓶，先给胡可来满上，又给自己倒满。

“胡兄，我有一事想不通，你们煤老板一年赚那么多钱，为什么给工人的工钱那么少？”

“唉，姜老弟，你哪里知道我们生存的难处啊！”

“你们有啥难处啊？”

“明面上看，我们是赚了不少钱，但实际上我们的开销有多大，行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赚的只是小头。而且几乎所有的风险、投入都是我们担着。我们不像你们，有技术含量，生意几乎是垄断的。我们如果不依附一些势力，不养着一帮兄弟，哪里还有生存的机会？”

“尽管如此，压那么一点工资相对你们所赚的也不值一提啊。”

“姜兄，医院会因为病人穷而减免他们的医疗费吗？”

“不行啊，我们要是这样做，那穷人就都跑来我们医院看病了，我们还不得关门啊！医院如果不赚钱，怎么改善医疗条件？怎么提高医疗技术水平？怎么能长久地为更多的病人服务？以后还会有优秀的人才愿意从事医生这个行业吗？这样下去，医学不就断了传承？医疗资源不就更匮乏了？医疗价格不就更高了，穷人不就更看不起病了？”姜春水慷慨激昂。

“其实，我们也是一样。都是为了生存，都是市场调节的结果。煤矿的资源就那么多，而且还越来越少。不像你们，病人一直会有，而且还越治越多。我们呢？煤就那么多，挖光了就没了。煤的价格年年涨，就是因为煤越来越少了。我们是真舍不得多挖啊！但是不挖又哪里来钱？你今天不挖，明天这矿是不是你的还难说。我们是攒了些钱，那也是为了防止有一天煤挖光，到那个时候我们怎么生活啊！煤矿上的安全事故又多，这个大家都知道，哪一天要是出了事，矿就会被关了，以前赚的钱说不定都要吐出来的。你现在还以为我们容易吗！我们每天睡觉都悬着一颗心啊！你们赚了钱，人家还称赞你们是白衣天使，我们呢？都是黑心煤老板，被人戳脊梁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