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终于降临,男男女女各自归位。
喻姝却将自己昔日天真的以为,默默推翻,试图重建起新的规律。
……
赣城一处装模作样的办公楼内,几个五大三粗的男性如往常般聚在一起,各自向上首脸庞留疤的精瘦男子汇报所负责的追债进度。
“那小子在他奶奶丧事后,有人说往珠三角寻他亲娘去了。咱们和那边的人联络过几次,说是在港城读过书,没几年就辍了学。龙哥你看……”
“我不看。谁敢说销账的屁话,就自己把这窟窿填上。”上首的男人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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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龙哥我哪是这个意思。”一米八的纹身男人陪着小心,从落灰的档案袋里摸出一沓又皱又黄的照片,寻思着怎么开口。
“这是什么?”上首被称作龙哥的男人眼神锐利,一把接过这堆照片。
“是我从角落里摸来的,周衍桥当初借最后的十万块时,有拿照片上的姑娘作抵押的意思。”纹身男自己补充全了前因后果,大胆猜想。
照片的主色调基本为白,蒋廷龙眯眼翻过,嘴角衔起一点残忍冷漠的笑意。
前几张看不出来,直到后面突兀出现的部分,蒋廷龙恍然大悟。
照片看着年纪挺小,还很青涩。
一堆男人伸长了脖子好奇着,直到女性特征最为显着的画面跃然纸上,各种污言秽语爆发似的喷涌而出。
“周衍桥还有这等皮肉的相好?”蒋廷龙压根不信。
“这女的四肢无力,摆明不是自愿好不好。”
“早听说他糟蹋过不少小姑娘,原来竟是真的……”
“自愿不自愿不重要,反正照片在手,不怕人不认。”纹身男有些猥琐地搓着手笑,期盼地看着上首的蒋廷龙。
蒋廷龙不紧不慢地翻着,终于在最后一张看清了小姑娘的脸。
美人胚子。
这个词蓦地腾空跃起,他不免坐直了身子。
“这笔账一共多少?”
“本金二十万,滚到现在,得有五百来万。”纹身男大喜,赶着把档案袋递了上去。
蒋廷龙将照片原封不动地放回袋中,平静道:“你不必管了。”
周演那崽子,烧成灰他也不能忘了。
只是他隐约觉得女孩的长相面善,是在哪儿见过呢?
莫非已经下了海?在国产区的小视频里?……
……
去医院的公交车上,喻姝恹恹地抱着自己的小包,仿佛还在前两天的行为垂头丧气。
行为本身如郁拾华所说,已经是事实上的过去完成时,再多纠结也无事于补。
问题是避孕药的后劲太足了。
她小腹隐隐疼到现在,最近本是她来姨妈的日子,被这么一搞一吃……
喻姝郁闷且难过。
她姨妈一向不太规律的。
老中医显然还记得她,面容和善地听完吃各种药的情况,笑着安慰很是尴尬的姑娘:“年轻时候没办法的,就是一条,你心态要好。还有规律饮食和运动。”
不能依赖中药,要自己养成好的生活作息。
喻姝千恩万谢地拿过病历本,怀着万般情绪下楼去药房送单子。
狭窄的楼梯上,猛然冲上一堆神色凝重的制服保镖,带头的一个,她竟然认识。
是程善北的狗腿子。
很快,正主的出现印证了她的猜想。
程善北很少有这么乌漆麻黑的脸色,一身松垮白衬衣,黑色长裤,两阶两阶地迈着楼梯,倒也显出几分心急来。
喻姝一身水墨的浅绿长裙,肩上搭一件米白色毛绒开衫,温柔又清新,仅管脸上戴着口罩,程善北依旧一眼认出了她。
与平素的玩世不恭不同,喻姝和他们这伙人交道打多了,自然瞧得出他面容下的狠戾和阴郁。
“顶楼的门没锁,可能有人要跳楼!”
“快打电话报警!”
“110还是消防?”
“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