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在一排排架子中间沉思良久,最后将东西重新放了回去,出阁。他跟林鹭说:“今天也没什么事,你们帮我看着,老夫先回家去。过一阵儿夫人要去庙里上香,我得紧着点准备。”
林鹭点点头,说过两天也去他府上看看夫人,费征雁又嘱咐几句,随后回书房换了身衣服,走了。
他出了大理寺,坐上马车,可马车走的不是回家的路,弯弯绕绕去了城南。费征雁在街边低调地下了车,看了一眼对面生意不错的煎饼铺子,匆匆走进街巷里。
严以琛等三人扒在墙头上,看费征雁拿着一个布包,进了金满丁的院子。
金满丁本在屋里的榻上躺着,听到门口的响动,踉跄地爬起来,倚在门上看来者是谁。
费征雁看他这衰弱样子,紧走几步想把他扶回去,却被他挣脱开,“不用你,我还没死呢。”
两人进到屋里说话,墙头上的三人也转移到屋侧,顺着窗缝继续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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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征雁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唯一的一张破桌子上,自己寻了把木凳子坐下,“这药你得喝啊,喝满一个月,绝对有用。”
“算了吧。”金满丁重新坐回到榻上,“我还能活多久我自己有数,不用靠汤药吊着。”
无奈地叹了口气,费征雁还是想劝劝他,但还没等开口,就被金满丁抢先说道:“有人来向我打听当年乌衣镖局的事。”
“什么?是谁?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金满丁从地上摸了个酒坛子上来,喝了一口烧酒,“哈,说是刑部的,他知道我是谁了。我和他谈了谈,看样子也是个孬的,不会再往下查。”
费征雁有些紧张,询问来访者的体貌特征,“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金满丁没什么所谓地描述了一遍,可费征雁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是谁。
严以琛到底是做事严密,去见金满丁的时候略微易容,把自己弄得黑瘦些,还粘了假胡须,看上去和以往完全不是一个人,金满丁按照这形象描述,费征雁当然想不到。
“老朋友,我就最后求你一次。大理寺卿,你想想镖局死的那五十三个人,是时候给他们一个交代了……”金满丁直直地看着费征雁,而费征雁却避开了他的眼睛。“我知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块心病,哪怕你今天随便答应我一句也好,让我能闭上眼睛进坟墓。”
费征雁盯着地板上的裂缝轻轻摇着头,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阵之后,费征雁开口说:“老金,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跟你说句实话。”
金满丁瞬间有了希望,放下酒罐子听他讲话。
“我能告诉你的是,当年的杀人凶手绝对不是天魔尊主。而将这件事永远封进案卷阁,是为了所有知情者好。杀人者背后的能量,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强,当年的大理寺,或者说当年的陛下之所以不查下去,是真的为国之社稷考量,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你明白吗老金?”
“啪”的一声,金满丁把酒坛子摔到地上,“费征雁,你凭什么就说天魔尊主不是凶手?这些危言耸听的说辞不过也是在哄骗我罢了,你若真不想和我说实话,可以不说,没必要编这些个东西出来糊弄人!”说完,金满丁剧烈咳嗽,整个人佝偻起来,肺部抽搐,几乎要把刚才的酒吐出去。
费征雁看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头,“编瞎话骗你?我这又是何苦啊老金。我知道天魔尊主不是凶手,是因为我当年与他见过一面。唉,我本来是想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的……”
爷爷和费大人见过?墙外偷听的严以琛大吃一惊,这事情的走向全在他意料之外。
金满丁花了一阵时间才恢复,捶着胸口艰难道:“什么?你见过他…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