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征雁笑呵呵的,“陛下,还望准许老臣去长信宫探望六殿下,当面慰问。”
宇文尚这会儿脸上表情有点诡异,似笑非笑的,“准了,这事还要接着查,查到大伙都明白为止。”
就这么的,费征雁就和严以琛出来了,刑部尚书也叫皇帝撵了出来,他斜着眼睛和费征雁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费征雁上马车,告诉车夫:“去校场。”
严以琛跟着上车,五迷三道的,“大人,您不是要去探望宁王吗?”
“哎,不着急不着急。宁王现在还在养伤,我们去了打扰他休息,多不好。咱们去校场,查出点刑部没发现的。”费征雁摘了官帽,挠挠头,“哼哼,你不用装,是不是觉得老夫溜须拍马,一点没有风骨?”
严以琛眼珠子一转,摇头。
“真傻还是装傻?也行,不管怎么,傻点有傻福。”
严以琛凑到他跟前,“小子愚钝,没听明白大人在提醒陛下什么,大人指点指点?”
费征雁哈哈大笑:“贼精,比林小鸟强。查下去你就明白了,反正陛下不会再为这件事动气了。”
严以琛在马车里坐正,他还是轻看了费征雁,果然不是什么平凡人物。他眼前浮现出案卷阁的大门,这么一个老狐狸,自己要进去取东西,还是需要费点心思了。
马车走的挺快,没到晌午就到了校场,大理寺三护卫和寺丞林鹭早就候在门口,看样子是费征雁提前吩咐的。校场的四个大门都有禁卫军把守,北侧大门外站着帝都禁卫军统领刘津。严以琛把费征雁扶下来,刘津便来行礼。费征雁顺势介绍了严以琛给他,刘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少卿,摸不清楚这人的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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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刑部的人离开之后就再没有一只苍蝇进去过校场,大理寺卿尽管查。”
一行人鱼贯而入,严以琛目力过人,一眼就看到高台上那一把插着弩箭的椅子。这椅子离皇帝的坐席很近,要是误伤皇帝,不知后果如何。
“大人,刑部那帮人前前后后找了两天了,所有兵士都问了个遍,就是没找出来刺客在哪,我们从何查起啊?”徐崇问。
费征雁看着东瞧西看的严以琛,笑呵呵地指他,“少卿这不是有想法了吗。”
林鹭看过太医的诊断,说:“射伤宁王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支弩箭了,既然要行刺,为何不在箭头上涂上毒药,以确保万无一失呢?”
费征雁老神在在地背着手,并没回答林鹭的问题,而是望着天嘟囔:“哎呀,刺杀宁王,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
校场四面有墙,都是青砖搭建。由于所在的地势不高,每一面墙下都开洞设置了排水口,这墙上排水口正下方的地面上还有一个涵洞,下雨后水流顺着明渠汇聚入涵洞,流到再下一层的管道,最后排入河中。
严以琛走到这处,就发现墙下排水口内有两块鹅卵石,他拿起来看了看,把袖子一卷,就直接趴地上了,一只胳膊伸进涵洞里,掏啊掏。
费征雁快走两步,过去仔细瞧。严以琛这时已经掏到了什么,往外拽,众人一看,竟然是一架小型的弩机。
“弩机竟然被藏在这里,怪不得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杨虎等人啧啧称奇。
“这“凶手”聪明就聪明在他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严以琛随意甩了甩手上的泥水,“你们看这弩机没有扳机,发射弩箭其实是靠两根皮筋绷着。把弩机摆好角度放到排水口里,底下垫两块鹅卵石,等到阅兵之时万马奔腾地面晃动,下面的鹅卵石一震,橡皮筋就松了,弩箭自然发射出去。”
林鹭听懂了,还原弩机的摆放位置,“但照当时的场景,刺客并不会守在这里,禁卫军在宁王遇刺后立马封锁校场,他又如何把凶器藏进排水渠中?”
严以琛一笑,模拟弩箭发射,弹了一下皮筋。弩机维持不住平衡,落到下面涵洞里。“听说宁王遇刺之后就下了一场急雨,这排水渠中的水量应该不小。你掂量掂量这小弩机的重量,是不是很轻?我猜测大概是用浮木之类的材料做的,这样被水流一冲,自然就进了排水渠。我刚才掏到它也算是运气好,这东西被一块石头挡住了,所以没被继续冲下去。”
费征雁今天第二次对严以琛投去赞赏的眼光,“嗯,当时的情况,所有人都在找那个所谓的刺客,涵洞里面有什么,根本没人会注意,好极!张猛啊,你去取一支弩箭来,验证一下少卿的看法。”
张猛立即去取箭来,重新安排好机关。徐崇和杨虎在排水口旁边一顿乱蹦,模拟震动,鹅卵石果然受了影响,只消片刻,弩箭飞向高台。
“没错了大人,果真和少卿所想如出一辙!少卿真是神了!”徐崇立马开夸。
严以琛插着腰摆摆手,看着日头,肚子已经饿了,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