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沈凝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交代奶嬷嬷们照顾好长悠,带着清絮朝听竹馆去了。
刚进里屋,便见静安王妃站起来,她眼睛红彤彤的,似乎是哭过。
见礼后,沈凝酥落座,假装未看到静安王妃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笑眯眯问道:“许久未见,不知老太太身体一向可好?”
“劳娘娘记挂,她身体一如从前硬朗。”
“钱老太太是有福之人,享四世同堂、天伦之乐,人生如此,也算是圆满。”
钱夫人连连点头,刚欲开口,又听得沈凝酥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她有眼光挑了你这么个儿媳,京中士族大家后宅里多有说不清的腌臜事,但钱府就不同,夫人你将后宅治理得井井有序,才让老太太没了烦心事,可安享晚年。”
这些话将钱夫人捧得太高太高,高到让她不知如何开口说自家三娘的事体,只得赔着笑脸,以至于笑得脸都僵了,比哭还难看。
沈凝酥将钱夫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低头慢悠悠抿了一口茶。
可今日进宫不就是为了三娘吗?钱夫人咬咬牙,心一横,佯装伤心:“别的都好,只可惜我家三娘让我操心太多……”
话还没说完,沈凝酥立刻接道:“她的事,唉,我在深闺时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连我都知道了,市井小巷要传得多难听都不知道,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尘归尘,土归土,你好歹放宽心些。”
钱夫人抹眼泪的手一滞,她想说的每一句话都被沈凝酥结结实实堵了回去,可真是令她窝了一肚子的火。
可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她区区一个命妇,总不能和嫔妃别苗头争高下吧?借她十个脑袋她也是不敢的,何况人家说的本也没错,确实是自家三娘早年间荒唐,干下这么多丢人事,即便争也争不出个理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