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渐亮,一轮明月悬挂夜空,冷玉直挺挺的跪在听竹馆门口,身边站着方才那位拒了她两次的小丫鬟。
“都说让你回去吧!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被皇上罚跪在此,还害得我要干站在这儿看着你。”
“姑娘,我真的有苦衷。”
“我看你脑子怕是被狗吃了,你做做样子,大不了去御花园转一圈,看时间过得久了些再回去,能有谁知道?”
冷玉听得这话沉默着未回答,那小丫鬟看不惯她这副清高模样,朝她翻了个白眼。
此刻,冷玉的膝盖又酸又疼,小腿也麻得厉害,哪怕是一颗抵在膝处的碎石子她也能清楚感觉到。
加之未用晚膳,饿得淌了一身虚汗,越来越觉体力不支。
“呀!落雨了。”
小丫鬟惊呼,跑回院中取伞,一边撑开伞,一边拍拍自己肩上的雨珠子:“十六还下雨,真是少见,今天真够倒霉的。”
言罢,眼神复杂地看了冷玉一眼:“你莫不是个丧门星吧?若不是你来皇上也不会生气,说不定这场雨也是因你而下的。”
“喂,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
“哑巴了?”
“活该你被罚,怎么天底下竟有你这般不讨喜的人。”
在宫中做小伏低几年,冷玉早已习惯了旁人的冷嘲热讽——先前自己家还未被抄时,爹爹还说要寻了机会将家中大姐送进宫,若大姐争气做了得宠的主子娘娘,整个冷家的富贵便保得住了。
那时她年纪尚小,光听爹爹一番话以为皇宫是个顶顶富贵顶顶奢华,一旦入宫便可过着如神仙般日子的地儿,还与爹爹争执说爹爹偏心,为何只想着送大姐姐入宫,却不想着送她。
如今自己经历了这一遭才知里头凶险,知这皇宫深院是哪般的吃人不吐骨头。
莫说主子不将奴婢当人看,就算是奴仆间拉帮结派、倚强凌弱、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的事儿也不在少数。
她抬头,目光穿越雨滴看了看乌黑天空:“看啊!明月不知何时已隐到了云后。”
小丫鬟听了没得白了她一眼,更觉她脑袋不灵光,骂道:“神经兮兮。”
殿内,梵昭正倚在榻上看书,齐韵沐浴完只穿了寝衣走进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