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花月吟嫣然一笑,投入梵昭怀中,千娇百媚道:“能不能怀有龙嗣,就看陛下疼不疼爱妾身了。”
……
次日沈凝酥用早膳,清絮在一旁伺候,道:“小姐,今日可真是稀奇,皇上这才刚回宫,今早就在明政殿发了好大的火呢!”
“哦?你如何得知?”
“方才奴婢去御膳房领早膳,听刚从明政殿送东西回来的公公说的。”
沈凝酥闻言撇嘴想了一会儿,无所谓道:“反正跟我也没关系,生气便生气吧!”
哪知话才刚说完,院子就传来小刘公公的声音。
一小宫女跑进殿内:“小主,皇上宣你去明政殿一趟。”
这春日里的阳光可真真是温暖啊!沈凝酥一路往嘉德宫走,一路欣赏着这暖洋洋的春色。
进了嘉德宫,还未至明政殿,远远地便见殿外跪了一排宫女。
沈凝酥走近刚想问怎么了,洪广立刻如见了救命稻草般展开笑颜,毕恭毕敬地为她掀了帘子请她入内。
梵昭歪在凳子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见沈凝酥来了,也不正眼瞧她,仿若不是他宣人家来,而是人家上赶着过来似的。
沈凝酥见状,知他定是动了怒气,眼下气已消了一大半,只是还需旁人哄着他开心罢了,于是心头的担忧退减了一大半,笑意盈盈地对洪广说:“你们都退下吧!”
众仆退下,屋内唯余他二人。
她笑着过去坐在他旁边,倒了一杯玫瑰花茶递过去:“是谁有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惹我们一国之君生气?”
梵昭不理她,依然冷着个脸,可内心是吃她这一套的。
“这下人们也真真是糊涂,眼看着我们陛下都已经这么生气了,还泡什么玫瑰花茶?理应泡菊花茶降降火才对。”她一边自顾自地喝茶,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
梵昭瞥她一眼,才道:“洛妃到了生产的月份了。”
“啊?”沈凝酥略微惊讶,实在想不通这事能和他生气有什么关联,“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不过仔细算算日子,确实是该生产了。”
“所以今早她父亲上完早朝来求见朕,问朕何时将他闺女接回宫。”
如此听来沈凝酥却更头疼了,按理来说洛妃出宫时本就月份已经很大,可太后还是下了懿旨要她出宫,其中必然有太后的考虑,如今郑晋山绕过太后直接来求皇上接洛妃回宫,确实让人难办。
“按理来说宫中太医、药材都是最好最齐全的,皇嗣乃是大事,自然要照顾周全,只是如今洛妃姐姐肚子那么大了,苍斡山离皇宫又有好一段距离,此时回宫,万一路上便生产了,也未可知。”
“嗯。”梵昭点点头,“朕也是如此考虑,所以回绝了他,可他不依不饶,又想求见太后。”
这一句话,便让沈凝酥知晓皇上为何生气了,她也是前些日子回府听家中女眷嚼舌根,才知郑晋山与当今太后在年少时曾互相爱慕过,这事儿如今虽无人敢提,可也是皇帝心中的一道坎,以当今太后的身份,郑晋山自然更应该时时刻刻小心回避才是,否则先帝、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皇家威严何在。
小主,
可沈凝酥也不好明着说什么,只道:“郑大人年岁已高,爱女心切一时糊涂也是有的,送洛妃出宫静养既是太后的心意,那往后生养之事太后一定也已经考虑安排周全。”
梵昭闻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睨着沈凝酥,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翳,令人捉摸不透。
沈凝酥连忙跪下:“皇上息怒,是妾身多言了。”
一双宽厚温暖的手却将她扶起来:“朕的想法和爱妃是一样的,只是大清早被郑晋山那个老东西吵得心烦而已,与爱妃无关。”
沈凝酥莞尔一笑,心下却愈发理解了为何老人常说伴君如伴虎。
太后那边听闻郑晋山求见,也并未露出好脸色,却还是见了他。
“我念在当年对你有愧的份上,这些年来待姜儿如何你比我还要清楚,可她如今却是愈发惹是生非,搅和得整个后宫不安宁,你还要我如何做?”
郑晋山闻言诚惶诚恐地跪地求饶:“姜儿在宫中的事老夫当真不知,她母亲走得早,平日里老夫与她通信,也只是问候彼此安好否而已。”
宁太后冷笑一声:“郑晋山啊郑晋山,你以为姜儿还是当初那个非老十四不嫁,满口海誓山盟的小丫头吗?”
“自从她怀有身孕后,当日哀家生辰宴她设局害希妃摔倒,前些日子又暗中投毒在奶妈饭菜里想损害长公主身体安康,你去问她,这这桩桩件件,哀家可曾冤枉了她?”
“若非念及旧情,念及当初你郑晋山为了将我儿梵昭推上皇位而在所不惜,你那个宝贝女儿的所作所为,即使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听闻太后的这番话,郑晋山心惊肉跳——他哪里想得到这一年过来女儿变化如此之大,只好连忙磕头:“犬女无心无德乃臣教养无方,臣惭愧于陛下,惭愧于皇家,惭愧于太后您,只是如今她肚子里尚怀有子嗣,恳求太后网开一面饶她一条命,他日诞下皇嗣,任凭皇家处置。”
太后恨极了地盯着郑晋山看了许久许久,看得他心里直发毛:“滚!日后若无事,别来哀家眼前晃悠,若有事,更得离哀家远远的。”
“是!愿太后往后无忧无痛,颐养天年。”郑晋山双眼含着泪,庄重地磕了个头,步履蹒跚地退下了。
宁太后望着那抹孤寂的背影渐行渐远,闭上双眼,泪水便扑簌簌落了下来。
另一头,沈凝酥被梵昭留在嘉德宫一起用午膳,两人正相对而坐,闲论去骆城一路赏用过的美食,洪广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皇上,太后娘娘宫中的房公公求见。”
沈凝酥见状,自知此事与洛妃有关,笑道:“皇上的茶凉了,妾身去为您换新的。”
“不必,你就在这儿。”
房公公进来,规规矩矩地朝二人行了礼。
“太后派你来所为何事?”
“启禀皇上,太后叮嘱您刚回宫要多歇歇,政务不必太劳累,龙体才是最紧要的,让皇上您今晚去她宫中用膳,她老人家吩咐御膳房为您炖了人参羊汤,为您好好补补。”
“嗯,朕知晓了,退下吧!”
午膳过后,前朝有官员求见,因此沈凝酥未在嘉德宫久留,转头去往齐韵宫中。
彼时齐韵还懒懒地靠在榻上打发光阴,听见沈凝酥的声音猛然睁眼:“好妹妹,怎的来了也不言语一声?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