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乌鸦一般黑!家里的赵姨娘的确说得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叶岚,清絮,你们也要好好记住日后若是嫁人了,万万不可对自己的夫君太好,知道了吗?”
“嗯,小姐,我听明白了,以后绝对不对男人好。”清絮背对着门帘双手正替沈凝酥捏肩,为了哄沈凝酥开心而应承她的话。
“叶岚姑姑,你觉得呢?”
“这……”叶岚手足无措地站在圆桌旁,看看那琳琅满目的菜肴,又看看自家小主与清絮姑娘期待的目光,再看看门帘后朝她做了个噤声动作的男子,最终低下头,“兴许小主说得对,奴婢又没夫君,哪里知道这其中的许多道理。”
“不是兴许对,是一定对,姑姑你听我的准没错,将来若真要将自己的真心托付出去,也一定要找一个脾气好,懂得心疼你的男子,最好对你要一心一意才行,若找了个朝三暮四的,你光看我便知道其中的苦是说也说不完的了。”
“咳咳,什么苦,说来与朕听听?”
光听这声音,不用回头看沈凝酥也知道是谁来了,她心里暗叫不好,脑子飞快地转着,想该如何将刚才的话都扭转为甜言蜜语。
她立刻站起身行了自得宠后行过最为规矩的礼,声音甜甜糯糯,完全不似方才大吐苦水的样子:“妾身参见皇上。”
“皇上怎的来了也不知会一声,站在那风口里可仔细冻坏了身子。”
“朕若不站在这风口里,还听不到你这一番大道理呢!”他免了众人的礼坐到软榻上,沈凝酥如同见到大老虎的小白兔,乖巧得不得了。
男子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嗯?还没回答朕呢?朕朝三暮四了?酥酥心里有说不完的苦?”
“没有啊!皇上说这话岂不是折煞妾身了,能与皇上彼此相爱,是妾身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她怕自己说得还不够真诚,脸上带着灿烂无比的笑容,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光她这一抹笑就足够将心都融化了。
他看着她粉嫩白皙的脸庞和红润的唇,忍不住就想亲上一口,探头往她那边凑了凑,二人四目相对,双唇距离近在咫尺。
沈凝酥立刻娇羞地用手指压在男子的唇上,挤眉弄眼地小声道:“皇上,她们可都还在呢!”
“无事,你不是跟她们说天下的男子都不好吗?那就让她们看看,爱上一个人的滋味,究竟是苦是甜?”
说完这句话,他便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地亲了上来。
叶岚、清絮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立刻低下了头,脸腾地一下全红了,就连耳根也泛着红。
沈凝酥也比她两好不到哪儿去,双颊绯红如夕阳旁浮着的朵朵晚霞,内心无比懊悔方才还没等他走远便说了他的坏话,好巧不巧还被听见了。
男子大概察觉到她的不专心,惩罚似地吻得更用力了,寸寸侵略直至令她快要窒息才松开。
“你们两先退下吧!”沈凝酥欲盖弥彰地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故作淡定地吩咐到。
“怎的?刚才还在滔滔不绝呢?现下却安静下来了?”
“皇上还有脸问,也不知是谁躲在门帘后不出声,偷偷听人家说话。”
他右手不轻不重地捏住她的脸颊,笑了:“酥酥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说话不经脑子,方才说朕狼心狗肺,这会儿又说朕没脸。”
若是刚才,沈凝酥又得置气了,可现下她却笑意盈盈地双手攀到他脖颈处,打死也不放下来:“皇上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我这小女子的气嘛!好不好?如果皇上是狼,那也是骁勇善战威武霸气的狼族之首啊!”
“可若朕是狗呢?”
“咳咳……”这会子沈凝酥是发自内心地没话说了,她叹了一口气,揉揉肚子闪着可怜兮兮的双眸望向他,“皇上,妾身好像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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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昭无奈,用手指轻轻在沈凝酥脑袋弹了一下:“酥酥,装傻充愣你倒是天下第一。”
方才还在为主子的恩宠前程而担忧的朝云宫宫人,现下才发现这二人活脱脱一对活宝,好一阵闹一阵的,倒是彻底放心了。
那两活宝才用了晚膳,太后宫里的懿旨便到了。
宣旨的公公笑得一脸喜庆,说因次日便是小年二十九了,太后明儿个一早请各位小主到广阳宫坐坐,大家一块儿尝尝喜糕喝喝热茶,也好熟悉一下今年的除夕如何过,如何迎新春。
翌日清晨,二人是一同坐着轿辇从朝云宫出发的。
为了应景,今日沈凝酥穿得倒不算素净,桃红色的踏雪寻梅斗篷配上同色的挑花绣裙,头上簪了些羊脂色的玉珠,鬓边一朵白中透粉的堆纱宫花倒成了点睛之笔,将她整个人衬得又娇嫩又喜庆。
沈凝酥坐在轿撵内,不时掀起轿帘的一角朝外看。
“看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
“皇上,前几日妾身未曾仔细瞧,也不觉着除夕将至,今儿个打眼一瞧,宫中四处都已装点得差不多了,有些破损了的墙角还重新修补上了色,每座宫灯上也都贴了诸如福、寿、仙桃、胖鱼之类的寓意美满的红剪纸。”
“宫中过年年年如此,也不是何稀奇事,只是你第一年在宫里过,难免觉着新奇。”梵昭背靠轿辇闭目养神,懒懒地答。
过了会儿,他又似乎想起什么似地,试探地问:“今年是你第一次在宫中过年,会不会不熟悉,会想家吗?”
这句话倒是真将沈凝酥问的怔住了,她眼波中流转过一刻的伤感,才笑眯眯的答道:“妾身自小未离开过爹娘,若问我是否想家,答案自然是想的,可我既已入了宫成了皇上的嫔妃,自然就是宫里人。”
“嗯……就如同民间嫁了人的女子一样,过年自是要在夫君家过,可往后也是可以回门看看家中亲眷的啊!对吧?”
原是担忧她孤单,她反倒转过来将旁人安慰了一番,于是梵昭笑笑,习惯地伸出手在她脸蛋上掐了一下:“知道的倒挺多,就跟你在宫外嫁过人似的。”
“哎呀!”眼前的小女子故作疼痛地捂住自己方才被掐的脸蛋,矫情着,“皇上,你掐痛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