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和魏明安见过。
见过因为干旱,一年颗粒无收的农户的绝望;见过祸事四起之时,流民的艰难处境;也见过因为穷,全家上下大人都饿死了,只剩一个小孩的。
他的好几个管事都是他走南访北之时捡的小孩,养大了。
如今的圣上,治世之能算是不错了,为了安王这一己私欲,整个中原甚至都要陷入祸乱。
别的不说,就拿他要拿今年他们这里的粮做大军的粮草。
而且他要的不仅仅是谋反,江辞猜他还要开疆拓土!
云州附近大大小小的城镇,几乎整个中原的粮道七成都在他手里,其他的他估计安王已经掌握了,他交了,整个国,吃什么。
只能靠存粮过活。
而存粮才有多少。
所以,绝不可能。
江辞想到这里其实更佩服他的这老朋友,魏明安可不知道沈离他们的本事。
他俩眼一睁一闭纯靠熬啊。
江辞心里暗道,今年喝酒让着他。
说到喝酒,他胃痛的快比身上痛了。
江辞淡淡抬眼,安王依旧坐在门口,玩味地看着手下人一下一下地抽他。
安王在他这里,那魏明安应该能歇一歇。
而安王好像突然失了耐心。
“换个地方!嘴这么硬!我看水牢撬得开撬不开他的嘴!”
江辞紧接着就被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套了头,不知是谁扭了什么,他就被放了下来,嘴角一勾,他猜对了吧,就是机关。
闭着眼睛感受着安王手下人对自己做的这些事。
这是知道他走不了路了啊。
江辞都气笑了,应该是被人提在手里走的,麻袋吧,大差不差。
趁此机会,动了动灵气。
这次他保证,一定碰到了。
他们若不来,那他们也出事了。
恢复光明后,他眯着眼,观察着四周。
经过这么一折腾,起码晚上了。
“加水!”
江辞依旧不惧,双手依旧吊着,观察着逐渐漫进来的水。
直到略显浑浊的水漫到了他的锁骨之上,他的答案都没变过。
安王站在高处,“你什么都不在乎吗?你的弟弟妹妹呢,你妹妹刚成了亲呢,你在乎吗!”
江辞眸色一滞,半晌没有缓过来,他一个字一个字反应着他刚刚的话,冷静的神色第一次破裂,仰着头怒吼,“你敢碰他们试试!!我一定弄死你!!!”
“哟。”安王鼓掌,“你在乎你弟弟妹妹啊。”朝手下人一挥手,“去把他弟弟妹妹和入赘的那男的给我抓来。”
江辞面色讪讪的,合着他没抓啊,吓得他刚刚心都不跳了,以为他们仨也在他手上,一瞬间脑子里过了一百种情况。
安王又放了水,他得仰着头了。
这老王八蛋把他往这一丢,走了!
他娘的!
江辞心里骂个不停。
他得仰着脖子以防自己不被淹死。
还好他长得高,脚能挨着地。
要不然就他现在那个动不了的腿,他也游不了。
他算着时间,大概一个时辰。
安王派人给他捞出来了。
给他塞吧塞吧又提回去了。
可能怕他真死水牢里。
等他再能看见又回那瘆人的屋子里跪着了。
他现在一想到这屋死了个人,他就浑身蚂蚁爬似的。
一个手下拿着一个碗,捏着他的双颊来灌他。
“呜...”
怎么跟沈离喂他的那个老树根一个味。
安王彻底没了耐心,吩咐手下接着打他,一直打到子时。
“看他快死了,就灌一碗参汤吊着。”江辞要骂人了,他要走就走吧,怎么又扇他脸!!
老不死的玩意!
安王掐着他的脖子,“出得了这屋子吗,你现在爬都爬不了吧。”
江辞扭着脸,不看他。
脸颊生疼,烦人!
安王浑身戾气暴涨,指腹在他肿起的脸颊轻敲,江辞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安王又道,“不屈服,有用吗,落在我手里,不是任我磋磨吗!你这脑子,我很是需要啊。”
江辞没忍住,呸了他一口。
嗯,然后又挨了两个巴掌。
安王脸上的表情几近狂热,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了头,“到时候我就做个大铁笼子,你,魏明安,当街和我的大军一起,一路打到京城打到皇宫,你们全都要来给我做事。”
这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着他扭曲的笑声。
江辞不屑地哼了一声,“让我俩给你做事,你是真有命活。”
安王依旧阴恻恻地笑着,“你有的选吗,你一步都挪不了吧,逃啊,怎么不逃了。等我抓了你的弟弟妹妹,你的嘴还这么硬吗!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江辞翻了个白眼,“怎么不撑死你!”
还要他的一切。
神经。
然后又挨了一个巴掌。
结果安王不走了,盯着他一直到子时。
“从不从?”
江辞脊背直挺,膝盖毫无知觉,仍跪得笔挺,“绝!无!可!能!”
安王气极,把他的脑袋狠狠掷向一旁,“塞住他的嘴!不能让他求死!”
他那手下从哪找的破布,捏着他的脑袋杵进了他的喉咙。
“呜!”江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大爷的,不能是个抹布吧!
然后他们就走了,这狭长的房间又只剩了他。
狗东西!骂人都不让他骂了!
这破布压得太死了吐都吐不出来。
刚刚在水牢里泡了水,衣裳和头发都没干,不用看,他觉得他现在肯定跟疯子一样。
烦死了!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