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郢叫住了他:“兄长。你对公主的心思,满京城无人不知。我也很清楚。”
元屿川身形略颤,眼神斜过去,有点不可思议也有点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问道:“难不成因为我爱慕阿怀,你心生醋意,今夜故意让我去寻她,以此给我难堪?”
苏郢愕然,双手摇出了残影,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兄长,正是因为我了解你的心意,才觉得只有你才能给公主想要的生活。公主她...并不喜欢我,甚至厌弃我。与我在一起时,她总是会烦躁、会生气。这样惹人烦的我,根本无法让公主幸福。”
元屿川听懂了他话中之意,眉头皱成了川字,直愣愣盯着苏郢看,看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理由,索性问道:“那你当初为何要和陆三郎争着娶公主?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你既然娶了她,新婚才没多久,为什么又要把她往外推?”
元屿川提及陆平笙,无形之中让苏郢攥紧了拳头,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恨。
很快,他缓了下来:“兄长...你知道陆平笙有多狠辣阴毒,他算计公主在陛下面前讨得好处,逼迫公主下嫁,只是为了巩固陆家权势。”
“在当时,陆平笙是朝野上下公认的最匹配怀成公主的‘青年才俊’。连圣上也是这么认为,迫于形势,公主无路可逃。若我不站出来与陆家一决高下,公主便会踏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这是兄长想看到的?”
元屿川被噎住,半天憋出一句:“你...形容陆家是深渊...也未免太夸张了。陆平笙这人虽然品行不端。但阿怀堂堂一个公主,他也不敢欺负到她头上。”
苏郢抬眸,冷光从那幅梅纹银面里射出,寒意凛凛:“她确实是大周最受宠的公主,可她也是大周最无心政事的公主。”
“面对陆平笙那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被父亲母亲千娇万宠的她,朝中没有半点嫡系门徒的她,厌恶党派之争的她,如何能斗得过官场上长袖善舞、工于心计、圆滑狡诈的陆平笙?”
“况且,陆家是个虎狼窝,舅舅也说我父亲的案子或许与他们有关。公主的后半生如何能托付于这样的家族?”
“我希望公主还能像以前一样,平安快乐无忧无虑。我愿意为她遮风挡雨。她若不喜欢我,纵使她已嫁入苏家,也有重新选择的权利。可若她嫁入陆家,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这便是我做这一切事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