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晚回来,敏毓这丫头就兴奋得不行,一夜没睡好。今儿一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偷偷跑到曹月娥的帐外守着。
果见迷迷糊糊起床的曹月娥先是去唤珍珠。那珍珠闻声端着水盆打着哈欠进帐,可嘴还等未闭上,就吓得“哐当”扔了水盆,瞪圆了眼睛“嗷”地一嗓子尖叫起来。
曹月娥吓了一跳,顺着珍珠颤抖的手指寻到了枕头上的发髻,摸着自己“光滑可鉴”的大秃瓢立时叫了个天崩地裂。
敏毓捂着嘴憋笑憋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要不是离得近的几家营帐纷纷派了下人过来打探,敏毓真想再多看一会儿。
灼华此时正在匀面,听了敏毓的话忍不住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那‘玉镜粉’竟这么厉害?这东西用后不会一直这样吧?”
“那倒不会。”敏毓趴在床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道,“虽然是连根儿脱了毛,可日后该长还是一样重新长岀来。只是,得看各人的造化。有的人长得快点,有的人长得可就慢了。
“至于说这药厉害嘛……自然是厉害了!看它的名子就知道,用后真的如玉似镜,那光滑的……哈哈哈哈哈……”敏毓说着又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灼华忍不住也和她笑成一团。直到三姑走了进来,见她二人这样,忍不住伸手去拍了敏毓一下。
“你倒底给那曹大小姐用了多少药?怎么整个头脸一根毛发都不剩了?那‘玉镜粉’我是知道的,原用指甲盖的一点儿搁水化了就尽够一个人使了。
“有那女孩儿身上汗毛重的,临出嫁前用上一点儿倒也妥贴。可你这愣是让人整个发髻都掉了下来,可就用得有些过了。”
“我哪里过了?过分的是那些心术不正,存心害人的人。三姑你也见了,昨日若不是秦昊轩在场,郡主难保不被惊马伤着。那马受惊后何等可怕?这使计的人又何其歹毒?简直就是奔着害咱们郡主性命来的!
“我这只是小惩大戒,也没让她受什么皮肉之苦。再说,我听说那曹家有意送这曹月娥入宫。看她这几日的行为作派,对靖王世子算得上是用情至深,自是不愿入宫的。我如此还算是帮她躲过一劫,随了她的心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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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得敏毓口干舌燥,她抓起桌上的茶碗,一口气干了那碗冷茶。
三姑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伸手点了她半天,愣是不知说她什么是好。
“好了三姑。”灼华匀完了面,站起身来拉着三姑撒娇,“给曹大小姐个教训是我拿的主意,与敏毓无关。再说这惩戒与惊马相比也并不为过。三姑就别再念叨敏毓了。”
“你们呀!”三姑到底没能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并不是拦着你们惩戒,只是……”
“只是大战在即,不想节外生枝。”灼华笑眯眯地开口接道,“三姑放心,敏毓自有分寸,误不了大事。”
灼华都如此说了,三姑还有何话好说?只得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自小就是个主意大。不过话说回来,也多亏你是个主意大的。”
见灼华抿嘴一笑,三姑又道:“若说今早还真是热闹。我一早去打水时,听说男营那面也闹了起来。说是曹家大公子曹曈半夜不知被谁套了麻袋打了一顿,据说打的不轻,脚上还被人钉满了铁蒺藜……”
三姑话还没说完,一旁擦脸的敏毓就忍不住捧着手巾又笑了起来。
灼华笑着看她一眼,随后转头去问三姑:“男营那边对此事是如何传的?难不成也是……撞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