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婷故作神秘状:“如此的佳境,要是还没能够找到那玉带溪,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了……”
余下的几个人,听她说得如此煞有其事,神乎其神,无论如何,都是要一探究竟的了。
再走了不到一盏茶功夫,一行六人,都暗自惊叹起来:草甸尽头处,一道溪流,赫然就在眼前。要说这溪流的源头,由于视线所限,这六人自是不便于妄加揣测。只是,她自某处山间而来,蜿蜒而下,恰如一条玉带,将一大片草地分为两半。时值深秋,溪水清澈,透亮见底。如此的一道溪流,如果不唤作“玉带溪”,倒是难以服众的了。
到了近处,凝神细看之时,他们也就发现,由于已经到了旱季,这溪流的水面,确实下降了不少。对面那临近岸边的泥沙、土石,映着着淡去的水痕,显露无遗。
找了最为狭小的一处水面,一行六人,一跃而过。
一个时辰之后,这六个人,在一处小土坡之上,稍作休息。
“昭婷姑娘,”只听司马宁这样说道,“诸葛丞相的长眠之处,真的就在这一带了?”
凝神片刻之后,赵昭婷缓缓说道:“此前的一段时间,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有那么一处地方,它背后所倚靠着山峰,恰似一笔擎天。这,这应该就是笔锋山了吧?而西南处呢,则是连峰横亘,峭壁耸立处,有如屏障。至于西北侧的那一片山脉,险峻雄奇,就像无数精兵强将一样,护卫着这一切。诸葛丞相精通天文地理,神机妙算,将此处作为自己的长眠之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不远处的玉带溪,”赵昭婉帮衬道,“更是为这一带地方,平添了几分清幽与静谧。”
“单是从风水的角度,”刘立兴接过话,“此处自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呢,我,我还是有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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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刘公子,你,你是说——”赵昭婷不解的问道。
“当时,诸葛丞相为何不下令,立个石碑,或是做个标记什么的,以便于后人瞻仰、祭拜、凭吊呢?”刘立兴这样回答道。
“刘公子,”只听司马宁插话道,“你的这种想法,或许,也自有可取之处。只是,换一个角度看,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既然有各种各样的人,想法也就不尽相同了吧?如果某些人,只想着盗墓,只想着墓室里的陪葬品,或是兵法秘籍什么的。这样一来,这一带地方,人来人往的,可就是永无宁日了吧?试想一下,诸葛丞相泉下有知的话,真的就希望看到这样的一幕幕吗?”
此言一出,旁边的另外五人,一时心头一震,神情黯然:是啊,今天你我找到这儿来,就算确实是只为了瞻仰、凭吊,别无他意。然而,换作别的人,他们真的就没有非分之想吗?在灵魂深处,如果真能够选择的话,有谁愿意受此惊扰呢?
暗暗地吸了一口长气之后,赵昭婷不由得这样想:这样的一个地方,也是几经波折之后,我们才能找到的。由此看来,诸葛丞相当年,如果他真的有意于长眠于此,那么,他确实不想后人再来叨扰他了。
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死了那么多的人,目睹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在内心深处,他多半是不愿意,再让后人陷入战火纷争之中了吧?于是,他只想着找个偏僻、宁静一点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归宿之地了。
当然,对于后人,诸葛丞相也还是抱有信心的。或许,他是这样想的,来之不易,人们才会珍惜。而轻易得到的,就常常熟视无睹,弃之如敝屣。有了这种心思,他多半就会这样想,如果真有心,后世的那些年轻人,多几分爬山涉水的磨练,也是应该的。因此,对于自己墓地的选择,他也就花了一番心思。此外,当时战火频仍,如果自己的墓地,轻易暴露的话,也不知会有多少人会打起主意来?
既然是这样,那较为明智的选择,自然就是,越偏远越好,不要轻易让人知晓!自己的衣钵,也不是轻易就能托付于人的。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
这好几天的时间里,我们一行六人,心中所想的,就是如何找到这玉带溪了。而到了这一刻,当我们到了这儿,凭直觉,认为这儿就是玉带溪的时候,那种心思,却又变得微妙难测起来。
没到之前,就想着如何能够找得到。
到了之后,却又有点不安起来:真到了这儿,依然一无所获,毫无作为的话,那又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