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她见林真秀没有向自己的方向望来,就不动声色地来到那头呆鸟的身边,学着以手遮眉,打望天空,引得这个一期生中的小妹妹瞥来一眼。过了一会儿,装作因为什么都没发现,失去继续打望的兴趣,转而环视周遭,随即“咦”了一声,做出好像发现了什么的模样,不仅视线停止移动,眉头也渐渐皱起。
由于这个“咦”声音非常轻,只有距离很近的人才能听到,成功地仅引来斋藤飞鸟一个人的关注,好奇地跟着看过来,在没发现什么情况后,又主动问:“怎么了?”
她瞟了身边那头呆鸟一眼,没回答,视线转回,眉头皱得越发紧,引得对方更加好奇了,一边垫脚跟着张望,一边再次问:“沙友林,你看到了什么呀?”
松村沙友理这才当做被烦不过那样答道:“我好像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谁?”
“还记得在去年夏巡在宫城县和年底红白排练时在NHK音乐厅见到的外务省那名官僚吗?”
“林(りん)桑?”斋藤飞鸟脱口道。
苹果公主正想说“是”,忽觉有些不对劲,心道:“去年握手会上,飞鸟回来时说的还是林(はやし)桑,怎么现在说的是林(りん)桑?而且,他们之后应该没再单独见过面,为什么刚才反应这么大?”只是,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暂时放在一边,继续道:“那边穿红色圆领衫、黑色短裤的男人看起来挺像他。”
“是吗?”那头呆鸟使劲张望。
“要是让堀过来看一下,大概就能确认。”松村沙友理转头瞥了眼正站在送自己一行过来的厢式汽车边,孤零零一个人低头发呆的堀未央奈。
“为什么是让堀过来看?”斋藤飞鸟有些不解,也有点抗拒——第7单的空降center一直被一期生排斥,她当时尽管回到选拔,而且站第三排也谈不上被侵犯利益,但不可避免受到同期影响,这时就很自然表现出来。
“堀去年和林桑去韩国时相处过几天,肯定比我们就见过一两次的更容易认出来。”苹果公主解释道,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要真是林桑,可又要便宜她了。”
“什么意思?”
“听美彩美彩说,林桑是个很大方的人,堀在韩国帮着做了点事,就得到了御中元和诞生日的礼物。要真认出是林桑,她肯定会过去打招呼,说不准又会得到什么好处。”松村沙友理真真假假地胡扯着,又用上激将法,“没想到这次我们五个人,四个是一期生,却让一个二期生得益。”
林桑也答应过送我礼物!那头呆鸟差点脱口而道,好胜心和排斥心被激起,就不管不顾了,“去年林桑还来握手会,和我握手过呢!我也能认出来是不是他。让我去看下,不用叫堀了。”
说着,她就想过去,但被苹果公主一把拉住,“别,谁知道林桑乐不乐意我们去打招呼。堀行,不等于你行。”
这话让她更加不服气了,“林桑和我握手时还说期待我成为center呢,有什么不行的?”
苹果公主不肯松手,继续劝说,但话里话外依旧暗示只有堀未央奈行,其他人都不行,引得一期生中最年少者非常不满,越发坚持要去。看火候差不多了,她这才道:“那可是职业官僚,要是不高兴了怎么办?你要是去,可别说是我认出的。”
“我不说就是了。”斋藤飞鸟脱口道。
她这才松开手,看着毫不迟疑走过去的那头呆鸟,皱着眉头,陷入思考。而当见到两人面对面时,立刻收回目光并转身,避免林真秀被发现自己在关注他时,忽然发现刚才除了“飞鸟和林桑会不会另外见过面”的疑问外,另外一个感到有些别扭的疑问有了答案。
飞鸟是红色连衣裙配黑色针织衫,林桑是红色圆领衫配黑色短裤,难怪看起来那么搭配。可这算什么?情侣装吗?可恶的官僚,你是不是故意的?
…………
林真秀现在有点头疼,头疼于被生田绘梨花的队友发现自己在关岛,还来到降落区。
昨天晚上,他回到酒店后,手机一连上网络就收到许多条来自堀未央奈和卫藤美彩的消息与照片。而正当一边安慰前者下午在抛射弹弓机上的惊魂,一边欣赏后者的黑色紧身小背心配合墨绿色花纹长裙照片时,松村沙友理的邮件跳了出来,其中内容让他感到意外,也有点担心。可是,思考了好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出于习惯,先问清楚第二天跳伞的情况,直到和堀未央奈、卫藤美彩说了晚安后,看着与那株雪峰欧石南还停留在之前一天下午的IM聊天记录,这个男人终于做出去现场看下情况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起床,他给Skydive Guam打电话,确认观看降落无需预定后,洗漱完毕,天蒙蒙亮离开酒店,开着昨天租的车——还在24小时租期内,驶往位于安东尼奥·汪帕特国际机场主跑道更东一些的跳伞降落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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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费进入降落区后,林真秀四下一打量就看到一二十人聚在一起的摄制组。为了避免被那些认识自己的成员注意到,他刻意混在入口处一辆厢式汽车边的几个人中,而正当紧盯着天空,寻找飞机踪迹时,耳边响起一声清脆又活泼的“早上好,林(りん)桑”,在下意识向着声音来处投过视线后,看到了发丝在清晨的风中飞扬,一身西瓜红色连衣裙引人注目,正满面笑容望着自己的斋藤飞鸟。
他迅速望了一眼远处的摄制组,见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里,回了一句“早上好,斋藤桑”,接着向厢式汽车这里移动两步,又招手示意那头呆鸟跟过来,免得两人说话的场景被摄制组的人注意到。
等感觉安全后,他先发制人问道:“真是巧,斋藤桑怎么也来这里了?”
“来这里拍摄写真和第14单祈愿,等生酱跳伞降落呢。”斋藤飞鸟答道,接着一样提问,“林桑是来旅游吗?也是等人跳伞降落吗?”
“是来旅游。这里高空跳伞和自驾飞机都很不错,就先来了解下情况,看选哪一个。”林真秀这时也没心情纠正自己的姓应该发什么音,敷衍道,随即问,“斋藤桑怎么看到我的?”——那群正在录制番组中的人中有一个应该能猜到自己可能来,他不得不问清楚。
不过,这头呆鸟忠实地履行了刚才的承诺,就如“情人劫”那天答应眼前这个男人的事一样,“林桑穿的和我穿的颜色一样呢,刚才瞟到后就又多看了一下,又觉得有些眼熟,想了下,有点像林桑,就来看看是不是。”
他看了眼对方的衣着,再看一眼自己的衣着,疑心稍去——他故意穿得和Skydive Guam的工作服相近,为的是鱼目混珠,不容易被发现,对方衣着也是这两种颜色,那纯粹就是缘分了,让他觉得颇为有趣,笑道:“那是巧了,还真是一样。”说罢,为了避免言多必失,主动问起“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昨天做些什么了”,顺便侧面打听前一天游戏情况,核对昨晚收到的信息是否真实。
斋藤飞鸟过来打招呼只是一时被激,并没什么目的,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几分钟轻松打发过去后,他顺理成章地道:“飞机快到了吧,斋藤桑是不是需要回去继续录制了?”
那头呆鸟被提醒了,回身看了一眼,慌慌张张地道:“是啊,那我先过去了。”说着,摆摆手,就要离开,但又被叫住。
“斋藤桑回去后,能否不要和其他人提到见过我?”林真秀用认真脸说,还随口编了个理由,“外务省公务员出国属于敏感事项,无论公私都要求尽可能保密,请斋藤桑见谅。”
“好的。”斋藤飞鸟一口答应,但眼珠一转,又笑道,“难得见到林桑一次,想起上次还没想好可能有什么其他收获,林桑就走了。如果给林桑发邮件,又有私联的嫌疑。还是我现在想一下,直接和林桑说吧。”
他一怔,下意识地向被车厢挡住,其实看不到的摄制组方向望了一眼,苦笑着签了城下之盟,“斋藤桑慢慢想不迟,机会难得,一定要想一个称心满意的才好。”
“好呀,那我先走了,回头给林桑发邮件。”那头呆鸟立刻答道,开心地摆摆手,果断地一路小跑离去。
他看着远去的那个娇小苗条的身影,只能继续苦笑,轻轻骂一句,“还是没记住我姓什么,难怪是个能把毛细血管答成烤肉的小笨蛋。”
斋藤飞鸟离开后,再也没人过来打扰他,但林真秀也谨慎地换了一个地方,躲在另外一辆厢式汽车后,除非从面前走过,否则就看不到自己的角落中。
等了十分钟左右,他看到远处飞来一架小型螺旋桨飞机,当即将到达头顶上的天空时,飞机下忽然出现一个黑点,在空中左右移动并放大。几十秒后,黑点猛地升高,一朵红色的降落伞在空中凭空绽放,带动着黑点不断旋转滑翔,范围相比之前增大许多,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得也越来越清——降落伞下似乎有两人,紧贴在一起。
“应该是生田了。”他向前走几步,看了一眼远处的摄制组,见扛着摄像机的人对着空中拍摄,主持人和成员们双手高举,对着空中摆手,视线转回到空中,盯着那个黑点,心中暗道。
由于距离较远,黑点尽管越来越大,但林真秀还是没能看清楚两个绑在一起的人是什么模样,直到几分钟后黑点落地,才隐约看到一个人似乎穿着灰蓝色工装,一个人在其背后,穿的是红色圆领衫、黑色短裤。紧接着,两名穿着同样衣服的Skydive Guam工作人员跑上前,接住这两人,开始为他们拆卸降落伞,而摄制组也跟着小跑了过去——香蕉人和成员们在前,摄影师在两侧。
当降落伞下穿着灰蓝色工装的人被团团围住时,他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离开了降落区——既然平安落地,也就可以放心走了。
林真秀先去日航酒店边的租车公司还了车,接着回酒店,等到了后已经是9点了,本打算去餐厅吃早饭,但自动连上无线网络的手机响起提示音——IM上有新的消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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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了问你住哪里了,告诉我一下,我这就过来,等会儿陪你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