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全身湿透,她偷着雨幕,模糊中打量赵四郎,左手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你赵成日后能有什么出息,跟你那没用的爹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去吧。”
她在阔大天地间走远,母子间那条深渊巨缝越割越大,伤的双方都鲜血淋漓。
赵四郎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腰板挺的笔直,“儿子不孝。”
张氏拖着身子越走越远,直至不见。
赵四郎伏地俯哭,由着这场雨把自己的泪水委屈全部冲走。
四边田野空旷无人,无人得知他此时的无助惶恐,他多恨自己的出生,多恨自己的年纪这么小。
早生几年,家里种种,便都不会发生。
……
天黑了好呀,天黑就代表着要吃饭。
蓉宝欢喜的在心里鼓掌,好耶,可以起来了。
杨氏端着菜走远,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两人。
赵老四贱兮兮的凑上来,“你娘说让你们饿一顿。”
“不要。”蓉宝按住心里揭竿起义的那颗心,扯着嗓子认错,“娘,我知道错了,”
吃饭就是她的软肋,挨打罚跪都成,那一口吃的万万不能少。
嘉宝跪的腰酸背疼也跟着喊,“娘,我也知错。”
赵老四提声问,“错哪了?”
蓉宝脑瓜子转的飞快,“不该在下雨天到处乱跑,弄脏了衣裳。”
赵老四无奈摊手,小声的吐出几个字,“你跪着吧。”
话没说到点子上,连错哪都不知道。
嘉宝苦思半晌,迟疑不决,“不该私自出门,让三伯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