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间起来过吗?”
“起来过,我溜达了一会儿,然后又坐下了。”
小主,
“上厕所了没?”
“厕所没上。”
这中间叶晨一直都没插言,知道马魁和汪新问的差不多了,叶晨才问道:
“你坐在哪节车厢,带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好!”
中年男人带着师徒三人来到了自己在前一节车厢的硬座,指着自己的座位然后说道:
“这就是我的座,我刚才一直在这儿坐着!”
汪新看了眼男人做的位置,有些头疼的对着马魁说道:
“老马,他坐的位置挨着过道,这想要抓着是谁偷的,那可就费老劲了。”
马魁没回汪新的话,而是在过道中间巡视了一圈,然后对着车厢里的旅客说道:
“大家好,这位同志口袋里的钱被人偷走了,我想问问,有没有人看到是谁偷的?”
马魁问话的时候,叶晨一直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坐在丢钱的中年人隔着一条过道的一人,抱着自己手中军绿色的挎包,神情有些拘谨。叶晨趴在马魁的耳边,小声对他说道:
“师父,坐在隔壁过道的那个小伙子应该是看到了,他表情有些不自然。”
马魁惊讶于叶晨的细心,聚目望去,发现还真是他说的那样,马魁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圈儿后,走到抱着挎包的年轻人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走一趟。
几人来到了餐车,马魁帮着年轻人倒了杯水,然后在他正对面坐下。年轻人有些紧张,急于自证清白,操着一口河南口音,对着马魁说道:
“公安同志,这钱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搜,我兜里就是一五块的!”
叶晨和汪新坐在隔壁桌,没参与他们的谈话。经过马魁一番心理攻势,年轻人终于承认他看见偷钱的小偷了,仔细描述了小偷的体貌特征。
叶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对着马魁说道:
“师父,这个蹬大轮儿的应该不是个老贼,如果是常年行走在铁道线上的老贼,哪怕是扒钱,也不会让人看到的,悄无声息的就得手了。能被人发现,我怀疑这家伙是个手有点潮的新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玩镊子的。”
这时就见小伙儿不停的狂点头,肯定的说道:
“没错,我看到了,他手里是拿着个大镊子!”
叶晨的推断被年轻小伙子肯定了,就连马魁都感到有些诧异,这是他也没想到的。三人根据小伙子描述的体貌特征,开始在列车的各节车厢巡视查找,没让那个小伙子跟随,毕竟谁也不知道扒窃的小偷还有没有同伙,他们当警察的倒是不怕,可万一让犯罪分子打击报复群众,这就是他们的失职了。
三人走在车厢的时候,汪新跟在马魁的身后问道:
“老马,你是怎么知道那人瞅见小偷了的?”
马魁侧身看了眼叶晨,然后回答道:
“叶晨发现的,你让他说说吧。”
汪新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挫败感,要说是马魁发现的,他还能够接受,毕竟不困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师父,可要是叶晨发现的,自己可就被完全比下去了,他感觉师徒三人里,就他自己是处于懵逼状态的。
叶晨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旅客,一边回答道:
“刚才师父向乘客问话的时候,坐在隔壁硬座的那个小伙子,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直接就是那个扒手,再就是他看到了行窃的小偷。
小伙子一到餐车,就急切的开始自证清白,他浑身上下就只有五块钱,那就说明他不是那个扒手,当然,也不排除他偷完钱后,身边有同伙直接把脏污给转移了。
所以我特意观察了他的手,专业的老贼因为行窃的需要,他们的手指食指和中指是齐平的,有的为了行窃方便,甚至还故意会把自己的中指用刀给剁下去一节,他明显不是这种狠人。
而且行走江湖多年的老贼,他们的手指头上你是看不到指纹的,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他们手上一般都会摸着块滑石把玩,手指头上的指纹,都被他们给磨平了,只要是一有时间他们就会磨,以防止指纹重新长出来。刚才那个小伙子手指僵硬,满手老茧,纹路清晰,所以他肯定不会吃这碗饭的老贼。
我还不着痕迹的在去餐车的路上,借着拥挤的人群,貌似无意的触碰了他身上的几个兜,包括他的那个军挎在内,都没有像镊子那样的尖锐物体存在,这说明他也不是玩镊子的。排除了他是小偷的可能,那就是他看到行窃的人是谁了。”
汪新在一旁都快要听傻了,他没想到这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门道。他对着叶晨问道:
“不是,你怎么懂的这么多啊?你在训练班的时候,人家还教你这个了?”
马魁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叶晨,坦白的说他也没想到叶晨居然会对这些捞偏门的事儿了解的这么深。叶晨轻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训练班当然没教过我,不过我当初下乡插队的时候,我们村就有个旧社会时候的老荣,我听他讲过这里面的诸多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