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沉阳城这么大,又该如何找到这深藏不露的“店小二”呢?两个小时前,齐公子坐在老杨的空房内,默默地想着问题,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小屋,家装陈旧光线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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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房东介绍,齐公子得知老杨每个月的房租是金圆券两块钱,折合过去的“东北九省流通券”,大致应该为六十万元。这个价钱不算高,而且老杨还经常赊账,由此可见,他的收入也一定是很有限。
“这就好办了,”赵致看着丈夫,兴奋地说道:
“他身上没钱,根本就藏不了多久,我猜在近期内,他一定会现身。”
“错!”齐公子摇摇头,看了眼自己的傻媳妇,坚定地否决了她的观点:
“你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个‘店小二’,有了‘店小二’的支助,我想撑到沉阳城破,还是不成问题的。”
打开炕上的衣柜,又瞧瞧一旁的米缸,两者都是空空如也,很显然,主人在逃离时,把衣物和粮食也一块带走了,这说明他走得很从容。既然是走得从容,那么他对落脚点的安排,也应该是成竹在胸了。
“我问过左邻右舍的家庭妇女,她们都没发现这姓杨的离去,看来,这家伙一定是趁天黑跑的,因为在这个时间里,那些三姑六婆们忙着做饭,一般是不会出门。”
“天黑?”齐公子立刻站起身,走到庭院中看了看。沉阳现在还是深秋季节,远没到下雪的时候,所以地上不可能存在明显的脚印。但齐公子向城西方向望了望,却果断地说道:
“他们一定是去铁西了。”
“嗯?你怎么知道?”赵致疑惑的看着齐公子。
齐公子摸了下自己的胡茬,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里是北市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如果是坐洋包车走,那些车夫们已经被咱们给买通了,有人能认出‘店小二’,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想他绝不会如此冒险。
另外天一黑,电车早就停运了,他也总不能靠两条腿跑路吧?背个米袋子招摇过市,这很容易引起巡街警察的注意。要知道在这一特殊时期,粮食可是沉阳城最紧俏的物资之一,警察们要卡油,往往卡得就是粮食。所以说,聪明过人的‘店小二’,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那么这样一来,能用于跑路的交通工具,还剩下什么了?”
“北站?火车?”赵致仿佛如梦初醒,瞬间抓住了重点。
“对,这里离北站很近,而且路径繁多,一般来说,就算出现状况,也便于逃跑躲藏。另外沉阳城也古怪得很,‘火车南站通北站’,他既然选择在北站上车,那就只能到南站。
可南站广场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店小二’他敢轻易露面么?可南站西侧的铁西就完全不同了,那里全是穷人,平房鳞次栉比,外地人若是不小心走进去,迷路了也说不定。”
赵致想了想,认为齐公子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她迅速调整布署,将搜查重点放在了铁西。
“命令宪兵和守城部队,把铁西给我围了!要快!决不能给他们留下思考的时间。”下达命令后,齐公子看看手表,时间是晚上九点四十分。
“老杨!不好了,二零七师和宪兵一起出动,把铁西给围了!”廖文韬火烧屁股似的跑进来,他发梢上的汗水还在滴滴答答,可老杨丢给他一条毛巾后,就头也不回,又跟叶晨继续下棋去了。
“哎?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下棋啊?”廖文韬气坏了,伸手在棋盘上一通乱抹,厉声喝道:
“叫你们下!叫你们下!我见过没心没肺的,可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没心没肺的!”
“你到底想干嘛呀?”撩起眼皮,叶晨极为不满地问了句。
“快点转移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现在转移已经是来不及了。”杨克成一边将棋子归位,一边不慌不忙地说道:
“军警宪特现在已经把铁西给围了,对不对?”
“是啊?”
“那你为什么还能跑进来?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哎?对呀?”
“这说明包围咱们的军警宪特就盼着有人外跑,然后好来个守株待兔。”叶晨笑吟吟地说道,末了,他还冲顾雨菲一努嘴,暗示她进屋倒茶。
“我敢给你打赌,等到天亮后,这群家伙才会挨家挨户地搜查。你信不信?将军!”叶晨一记卧槽马,杨克成的老帅,趴在九宫里动弹不得了。
杨克成一脸的不乐意,瞪着叶晨问道:
“哎?老许啊!你这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叶晨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悠哉悠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