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头都不抬,“我闲人一个,能有什么事。老爹你才能者多劳,该多吃多补才是,快别盯着我了。”
你话这么多,分明有事。
但是,单掌门也累了一天,除了帮兄弟参谋,还得飞鸽处理门派内务,也是劳心劳力,被饭香勾得完全不想动脑子,更不愿为难满腹愁绪的傻儿子,只在心底恨恨想“有你哭着来求你老爹帮忙”的时候,便也埋头扒饭。
“爹……”
“嗯?”
单良看着他弹簧一样从碗口瞬间抬头的父亲,表情停滞了一下,迎着那双写满“有话快说快说快说”的虎目,为自己试探的心思感到一丝心虚。
但他稳住了表情。
——心虚什么?他又不是为了私事!就算先前牵扯上点私情,那现在也是为了公义!对!公义!
“江伯伯可听了你的话?”
“……听了。”
单良努力忽略他爹声音里满满的失望,觑着他的脸色,小心地说:“那是好事啊。你怎么还不开心呢。”
单掌门放下饭碗,回忆着江怀望同他说话时的样子,皱眉道:“我总觉得他的话意不尽,还有事揣在心里……罢了,他一向心软,估计没完全听凭计划试探阴以宁,对着我理屈气短吧。他心思太重,顾念太多,我这当兄弟的只有怕他吃亏的份,哪会同他计较这点小事。”
他自己为兄弟的异样找好了理由,不再多想,正准备重新端起碗,突然觉得不对,“你啥时候开始操这种心了?”
单良支吾着低头,“我没操心。是你这几日白操心,都瘦了。”
单掌门心下一暖,不料儿子如此担心他,自觉为单良今天的异样找到了理由,哈哈大笑,抬手欲扒拉儿子头顶,奈何桌子太大距离太远,便给他碗里夹了一大块油汪汪的红烧肉,“你瘦得猴儿似的还来管我,好小子,多吃点!”
“嗯,爹你也吃。”
单良翻手一筷另夹一块放到单掌门饭上,又闷头一口吞了自己饭上那块肉,没细嚼就咽了下去,心思已飞到了九重天外。
只可惜了那块色浓味透肥瘦正好的红烧肉,吃掉它的人,只怕连味儿都没品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