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令人护送王小公子王名玦明早回本家去,王守擎在临安城有事绊着,就没亲来劝慰,王家人只有小公子贴身陪着他到天黑。王守明安顿好一切,坐在灵堂里,怅然若失,呆呆地盯着房梁,老泪点点滴滴落下。
王守明忽然想起那俩可能还在蜀地,脸上燃起一丝生机。
王二乃是王守明及先夫人所生的第二子,王守明的第一子王名科,养到十二岁还是去了,后来先夫人也去了。
王守明晚来得子,对这个儿子是十分娇纵,再加上他自己的性子,养得王二心狠手辣,不学无术。
王二喜玩符咒游戏,经常抓些弱小的妖来,组织一些道士,用自己的烂道符把它玩死。还偷摸用自己的下烂手段去压榨百姓,若惹他不满,便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甚至一些不合他眼的道士,王二也不放过,不论是姓王还是外姓的。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前有因后有果,叫人叹息,叹息之后再无一丝一毫怜悯。
坟墓群阴森森的,欧阳雨泽头一回夜里到这种地方,心里有点紧张,俞苧夜倒是一点不怕。
找寻许久,俞苧夜停留在一块墓碑前,“找着了?”欧阳雨泽带着家伙事连忙过来,她指着墓碑上的字:“墓碑上写的都对得上,应该是这。”
欧阳雨泽捯饬捯饬把段琦放出来:“没想到,你认识的字还挺多。”把他慌忙做的道具和买的桃木剑摆好,开始念咒。段琦看着那坟墓出神……
记得那时何辛壹还挺“好心”,“我说段姑娘,你独自照看着店,辛不辛苦?”何辛壹一杯擦水饮尽,“那些邪祟没再找上门吧!”
正是午后没啥客人,唯一的伙计也去休息。“有什么辛苦的,消停不少,没出啥事。”段琦擦着柜台,整理东西。
“段姑娘人好,神仙也庇佑,”说着他感慨道,“受你委托那次,还是我离开师父后第一次自己做道法。”那时是他真的在感慨吧。
何辛壹边说边靠近段琦,“段姑娘我来吧,我一个男人不好干坐着。”“这有什么不好,您是客人。”段琦回道,有些害羞。何辛壹还是固执地擦起桌子,段琦瞧他五官端正,又有修道的淡漠,越看越喜欢,“既如此,我给你下碗面去。”
何辛壹把桌上碗筷整理好,递给她:“那就有劳姑娘了。”可段琦刚进厨房,他便偷偷摸摸到柜台,打开抽屉,拿走一点碎银子。
风声和动物的低吟,听着心慌。一座座坟头有序坐落,这其中是否只有这一只恶魔,或是恶多善少呢?只是时过境迁,再也无从追究。
又到另一画面,何辛壹奉师命前往一员外家驱邪,可巧遇到段琦采买完归家路上。两人相遇自是喜不自胜,他们辗转来到一处祠堂,于门槛上对坐。
正是傍晚时分,徐徐清风,何辛壹望着眼前地女子畅谈他的近况。他笑着对段琦道:“日子渐渐好,虽说道士清修,但在这世间没有钱银亦难过活。”
“如今说来当日姑娘之托,间接打开在当地的名声,才有何某今日荣光,姑娘真是何某的贵人,你我真是有缘。”他那双丹凤眼盯着她,似有暗沉于心的不可估量的爱意。
“哪里哪里,你常来店里关顾早已相抵,何道长修道也讲缘分吗?”段琦俏皮一笑,背倚门框,手握菜篮。
何辛壹不知想到什么却也不忍反驳她,只是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她略作收敛,将自己的烦恼同他述说:“这时节不好过,我那店是块宝地只有那次邪祟,也无山匪捣鬼。只是人人都贫苦,生意便更难做了。原本捣鼓的小菜也用不上……唉。”段琦话至此,她便知两人志不同,天地之别,不再看他……
何辛壹不知想到什么,看着她低眉叹气,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可恼那些妖孽作祟,可恼上层勾结共同盈利。他看着她,联想着所见所闻心中气恼不已,心中的情意满到要溢出,却没舍得对她透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