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骨子里都存有惰性,他也不例外。
往常自力更生能照顾好自己起居的大祭司,在被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一段时间之后,也习惯性的开始使唤起对方来了。
这种不需要动脑子的小事儿,交给别人做,再正常不过。
敖译沉默的半跪了下去。
将鞋口整理完毕,注意力随后放到了对方的身上。
咽了一口空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伸手握住了对方的脚踝。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手中的触感,敖译只知道自己不敢用力,生怕留下了什么印子。
大拇指不小心撞到了铃铛,清脆的动静就像是什么摄魂曲,让他的灵魂都有些震颤。
心跳更是乱的不像样。
方才的镇定,比纸还脆弱的碎成了渣。
久久未动。
苏牧尤斜着眼睛乜了他一眼,索性将另一只脚踩在了他半跪的膝盖上。
“快点啊,有这么难吗?”
明晃晃的催促。
薄薄的一层布料隔绝布料相触处对方的体温。
敖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大祭司很健康,脚并不凉。
回过神,他努力调整呼吸,将中止的行动继续。
仔细看去,拿着鞋子的手甚至有些抖。
但好在没出什么差错。
不然,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大祭司一定会嫌弃他的。
一只穿好,另一只重复以往。
当两只鞋子都整整齐齐的穿上时,敖译忽的松了一口气。
“好了。”
手离开对方的脚踝时,不受主人控制的摩挲了一下掌心的皮肤。
动作虽小,但又如何藏得住?
苏牧尤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面前的死士。
某人也清楚自己的行为有些出格,眼神飘忽又带着点心虚。
“呵。”他冷笑了一声,言辞直接,“怎么,死士的任务里还有盗窃这一种?”
这是在暗讽对方手脚不干净。
敖译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耳朵迅速充血,眨眼间变了个颜色。
垂着脑袋看着地面,不敢抬头,更是不敢起身。
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苏牧尤就静静的看着他这副鹌鹑模样。
这胆子说小不小,还会偷偷揩油。
说大也不大,做了之后连个借口都不敢扯掰。
这跟将“我心怀不轨”五个大字刻在脑门上有什么区别?
大祭司就算再涉世不深,但怎么说有过‘心上人’,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基础的敏锐的。
再装没发现,就有些虚假了。
苏牧尤清了清嗓子,刚想骂,视线下移,又看见了熟悉的一幕。
被随身携带的武器再次炫耀般的展露着自己的峥嵘。
他的脸色黑了下来,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你这牲口真的是疯了!”
从‘骂’变成了‘连打带骂’。
忽然被这般对待的敖译茫然的抬起头,顺着大祭司的眼神往下,这才发现了哪儿不对。
他就说刚才就感觉哪里紧绷的厉害......
除了耳朵暴露了心事之外,这下表情也出现了明显的慌乱之色。
敖译觉得自己肩上的脚印都是罪有应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