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入体内的力量精纯,带着一股暖意,缓慢的疏解着背后的不适。
原本就被拐洞拐削减过的疼痛感,在此时变得更加不明显。
苏牧尤连装睡都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看向自作主张的试药人。
不过,多收一份内力这种事,除非对方是与正派武功修炼法截然不同的魔教中人,不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他并没有拒绝死士的付出。
只不过,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饶有兴味。
似乎在暗中揣测对方这般大方的原因。
被押在五仙教内无法离开的试药人,在这种利人损己的事情上,却堪称无私奉献。
连自己气色变差了都没察觉到。
按理来说,作为当事人,他应该比谁都先发现那份亏空。
“好了。”还是大祭司看不下去,出言制止,“我已经没事了。”
对方要是因为失去了内力变得羸弱,到头来影响的还是他的研究进度。
得不偿失。
敖译观其面色不像是在逞强,这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的声音低沉。
不能改变过程,也不能代为受过。
只能马后炮的给对方减轻一点痛苦。
敖译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没用。
苏牧尤挑眉,手伸进枕头下掏了掏。
在膈不到头的边缘床缝里,摸到了一个小瓶子。
他捏着拿了出来,“赏你了。”
背部受伤,他做不了大动作,只将东西放在了床沿。
情绪还有些低落的敖译脑子转的慢,“这是......?”
“药丸。”苏牧尤慢条斯理。
什么药丸都叫药丸,但在他们双方之间,药丸这两个字,只特指‘有成瘾性’的、用来控制对方的媒介。
敖译弯腰拿起,神色莫名。
床边也有备着吗?
准备的如此妥当周全,是不是在对方的心中,他也有一定地位的?
这样的猜测,让他的心情无端的好了些。
敖译没有磨蹭,在对方的注视下乖乖的把药吃了。
“如何?”之前一次性做太多了,苏牧尤也不确定这瓶补药究竟是什么口味的。
不过,他希望是甜的。
毕竟‘赏’字都说出来了。
敖译察觉到了他的那份不确定,咽下了满嘴的苦涩,面色如常,“甜的。”
既是奖励,大祭司应该不会欺负他才对。
这般乌龙,显然不是故意的。
而且,敖译确实觉得那份浮于表面的苦消散的很快。
末了,尾调泛着些许的回甘。
只是这份甜究竟是来自药丸,还是被心间不经意漫出的滋味儿浸染,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真相的苏牧尤见状倒是放心了下来。
“好了,没事别在我床边杵着吓人。”苏牧尤打了个哈欠,“去门口守着吧。”
放松点,但也没别太放松。
敖译纠结再三,还是勇敢提议:“我可以充当暗卫。”
暗卫暗卫,顾名思义,就是藏在暗处保护主人的安全。
这样既能起到保护的职责,又不会碍对方的眼。
而暗卫和门口守卫的区别,最显着的一点就是:能亲眼看着人。
死士常做见不得人的任务,兼职暗卫可谓手到擒来,没有任何难度。
苏牧尤本来要阖上的眼睛再次睁开,“准了。”
他倒要看看对方会藏在哪儿。
得到了准许的敖译眉目柔和,他环顾房间一周。
提气运功,借力轻踏,同一只轻盈的鸟雀一般,没几下就窜上了房梁。
内力运转时稍有顿色,但这点异常影响并不大。
刻苦一点就能练回来。
趴卧姿势的苏牧尤收回了视线,脖子有点酸。
没·有·任·何·意·外。
房梁房梁,暗卫的第二个老家。
足以见得,影视剧里那些男主女主等等,在房顶上偷听王孙贵族秘密交流的片段,是有多么不合理。
脚踩在人脑袋顶上没几寸,还想神不知鬼不觉?
苏牧尤停下了满满的吐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睡。
虽说想找点乐子,但身体情况并不允许。
再者。
进行到这里,接下来占比重要的便是主角受在外面的艰难游历之旅了。
他身为在这阶段没有戏份的深情男二,可以好好休息。
只要保持人设不ooc,平日里想干嘛就干嘛。
还怕没时间逗弄房梁上的那个锯嘴葫芦兼木头吗?
房梁上的敖译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放松下来、不附带任何攻击性的脸庞,心情也跟着舒缓了不少。
五仙教领地内有没有危险?
若是陌生的闯入者,那随处可见的毒虫和千奇百怪的蛊,稍不留神,便能让人一命呜呼。
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对于本地人来说,这里却是难得的世外桃源。
只要自己不作死,很少有其他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