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极受大管事器重,又会识字写字,悄悄记录下来,既能得到五十两银子,也没有损害年惜月的利益,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没想到,他今日一早告假进京,想要把这册子交给张掌柜,结果却在一个胡同里被人给打晕了,醒来,就瞧见了格格和大管事。
“照花阁是什么地方?”年惜月问道。
“回格格的话,照花阁原本也是卖镜子的,不过卖的却是铜镜。”白薇连忙回话。
格格在做生意之前,派她们在京城四处转悠了个把月,说是要了解行情,白薇对照花阁的印象还是很深的,里面的铜镜都很精致漂亮。
当然了,价格也不便宜。
反正,两年前的她是买不起的。
“照花阁的东家是谁?”年惜月问道。
“奴婢不知。”白薇摇头。
“明日派人查一查。”年惜月说完后,看向徐六,对作坊的大管事道:“他们一家有几口人在作坊做工?”
“七口人。”大管事连忙回话。
“他们签了多少年的契约?”年惜月又问道。
“回格格的话,作坊开起来时,奴婢让那些自愿入作坊做工的佃户们重新签了三十年的契约,如今刚过去两年,还有二十八年到期。”白薇回道。
那契约,其实也是卖身契,只不过是活契,只要期限一到,就是自由身,和那些签了死契的家生子不一样。
签了活契的奴婢,即便期限未到,也可以赎身,主家一般不会阻拦,除非犯了大错。
签了死契的,若想赎身,就得看主家是否愿意开恩放人了。
“既是这样,那你便拿了契约,把人都发卖了吧,徐家七口,一个不少,全都卖了,卖远一些,越远越好。”年惜月说着冷笑一声:“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将作坊的事透露了半个字,那就别怪本格格心狠手辣了,乱葬岗,就是你们的归宿。”
“不错,你们要是敢胡言乱语,就砍掉手脚、拔掉舌头,丢到乱葬岗喂那些蛇鼠虫蚁。”白芷见自家格格使了个眼色,连忙恐吓道。
“将这话,告诉徐家众人。”年惜月说完后挥了挥手,示意梁景川把人带下去。
“慢着。”等人快要被带出院子时,年惜月叫住了他们。
“我记得,我们在直隶真定府的灵寿县,有一座采砂作坊。”年惜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