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一愣,有些惶恐的回身道:“回,回陛下。”
“臣方才回京,有关近日来锦衣卫京中的卷宗,还未有查实。”
“嗯,倒是朕疏忽了。”朱标开口道,面上神情依旧和煦。宋忠只觉如蒙大赦。只听朱标道:“既如此,你便撒出人手,好生打听打听。”
“朕要知道,今科放榜之后,市井里的所有流言,以及流言之源头为何。”
他的手中,是一份御史台弹劾今科考官刘三吾的奏疏……他刚刚登基,除了大封功臣之外,所作的另外一件大事,便是开了恩科,着天下举子都来应天应试。
其实原本在洪武三十年的时候,朝廷便要开一次科试的。只是那时安南方复,朝中千头万绪,再加上老朱有了传位的心思,有心让下一科举子在朱标的手下科考。
这样,这些举子们就是蒙了朱标的恩德,对懿文皇帝必然更为效忠。
出于这些考虑,朝廷便宣布将洪武三十年的科考延后了。等朱标登基时,再以恩科的形式宣布科考。
前几日恩科才放了榜,着实选出了不少的人才。
可恩科才刚放榜,便有人前来参恩科主考刘三吾舞弊……这事,让朱标不得不深深关注。
宋忠唯唯诺诺,出了谨身殿,便一溜烟的跑出了宫。
宫门外,候着他出来的几个锦衣校尉见他跑的额上见汗,不由得愣了一愣。
其中一位喊道:“头儿,这……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急成了这般模样?”
宋忠初掌大权,正是迫切想表现自己的时候,朱标向他问话,他竟答不出来,心中怎能不急?
这两个校尉却是没有跟着自己出京的。是以他一挎上马车,便立即问道:“你们两个,可知晓近日京中有什么留言?”
“方才,陛下向我询问科举之事。我方至京中,竟是不知……”
“你们可有头绪么?”
“科举?”两名锦衣校尉面面相觑,其中一位锦衣卫道:“若说今科科举有何异常之处,那也只有今科所取士子,尽皆北人这一桩异常了。”
“据说有几个南人士子甚为不满,发了一些牢骚……”
“只有这样而已?”宋忠皱起眉头,想了想,摇头道:“只是这样,可惊动不了陛下。”
“通知镇抚司,撒出人手,好好查明……”
他话还没说完,忽听车外,竟有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这京中纵马,虽然偶而也有一二纨绔为之,但如此密集的蹄声,显然不是一般纨绔所为。宋忠急急掀开车帘,就见身后,竟是几骑五城兵马司的骑兵,一边挥鞭赶开百姓,一边驰过街道。
“喂!那边的!”宋忠直接钻出车厢,站在车辕上呼喊道。
那边的五城兵马司骑兵见了这马车上锦衣卫的标旗,知道这是锦衣卫里的大官,遂分出一骑过来。等见了宋忠,更是赶紧下马拜见道:“不知是大人在此,万望恕罪……”
“大人可是刚刚面圣出宫?我等尚有要事,不能尽数前来见礼,还望大人您原谅则个……”
“无妨。”宋忠摆了摆手,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一明一暗,驻跸京畿,时常要打交道,他便也不和这人客套。“你们在城中纵马,匆匆而去,可是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确实发生了大事……”那五城兵马司骑兵道。
“有两伙书生正在富乐院争执,阵仗颇大。”
“据说,已是见了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