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之酷烈,颇有汉时“党锢之祸”,宋时“朋党之争”的味道。
一时之间,安南朝野之间人心惶惶,大有风声鹤唳之态。而处在深宫之中的陈艺宗,甚至还在为此事大声叫好:原因也很简单,这位陈艺宗,一直都极端厌恶程朱理学,认为“程朱理学”是“盗儒”,只知道迂腐的抄袭和剽窃古人的东西。胡季犛以学派之争为名攻讦异己,他还以为胡季犛是与他志同道合,要替他陈氏江山,肃清安南上下的理学腐儒呢!
君昏臣奸,末世之态。只能说,这安南活该灭亡。
而此时,仍在武曲港中“闭门读书”的“范淮”则……
“范淮。”黄淮院中,一位身量高大、面容黢黑的华衣大汉面露焦急,对黄淮道。
“你还是好生替我想个办法罢!”
“如今那贰姓家奴自以为得了周王之势,行事越发猖狂,在朝中排除异己,将好好一个朝廷,给搅和的更加乌烟瘴气。”
“我知道周王殿下是在对那贰姓家奴虚与委蛇,但再这么下去,我阮氏家业,就要被他姓胡的给掏得空了!”
此人,正是胡季犛昔日最大的政敌,阮多方。与黎季犛相同,阮多方先前,也意识到了“范淮”背后所蕴藏的巨大政治能量。在察觉到了“范淮”“唯钱是图”的本性后,阮多方果断使用了“大撒币”的秘技,“成功”拉拢了“范淮”作为自己秘密的部下。
然而他不知道是,这所谓“贪财”的本性,其实也是黄淮在朱肃的导演下,故意对他阮多方“表演”出来的。与更偏向文人的胡季犛相比,阮多方更像是一位五大三粗的武将。他不相信人的追求与理想,但却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座右铭,给奉为圭臬。
故而,“范淮”对胡季犛谈理想,对阮多方扮贪财,成功在一定程度上,同时的获得了双方的信任。使得双方都相信,“范淮”会作为安插在周王朱肃身边的“间谍”,为自己暗中博取大明的支持。
“阮将军,稍安勿躁。”“范淮”颇有模样的把玩着阮多方刚刚送来的一块金元宝,脸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那人突然间认了个汉人做祖宗,引得我师尊心中大悦……此时,师尊自然不会去给胡季犛使绊子,更不会帮着阮将军去和胡季犛作对。”
“他们还期望胡季犛能够‘归化’大明朝呢。”
“奶奶的,老子怎么就没有一个汉人祖宗。”阮多方抓耳饶腮,颇有些郁闷。胡季犛一记“认祖归宗”,着实打乱了他的阵脚。“范淮,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收了我这么多钱,也答应了我一定会为我争取来周王殿下的支持,现在却让我稍安勿躁?”
“你今日若不能为我取得周王殿下的支持,我今日……”
“我今日便向周王告发于你!”
“阮将军何必如此心急?我说了我会弃你于不顾吗?”面对阮多方的威胁,“范淮”仍旧显得老老神在。“我早就是伱阮氏船上的人了。我日后的荣华富贵,还全需要仰仗阮将军您。”
“若是阮将军倒了,我范淮日后又该如何是好?胡季犛确实奸诈,但,范某也已经为将军您想好了破局之法……”
“你有办法?快说!”阮多方听他口风,顿时欣喜,忙追问道。
“范淮”施施然道:“阮将军是一叶障目了,非要和他胡季犛在升龙城里一决生死。可曾听闻过‘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生’的典故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