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明军的营墙之后,竟然又“长”出来了三座箭台!

“……怎么可能!”

“莫非是……井阑车!”

到底是有几分机敏的鞑靼太师,很快就想到了明军究竟是如何这么快“长”出这四座箭台来的。临时修筑,定然是不可能,除了能够四处移动的井阑车,没有别的办法。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想不明白,明军明明是防守的一方,为何会在营中,修筑井阑车这样的攻城器械?

可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再多想了。随着更多的明军弓手登上“井阑车”,战场上的局面开始产生质的变化。

原本,明军这座如刺猬一般的大营的防守,就可称得上是固若金汤。在刀山、枪林、以及明军犀利的远程攻势下,鞑靼的士卒们只是重复着冲锋、然后被明军用弩矢、火铳射死的过程,简直毫无建树。

只有在弓手的压制之下,营墙上的明军才无法腾出手去射击冲锋的步兵,这些拙劣的步兵,亦或者说炮灰们,才能找到空隙,爬上刀山,给明军大营的营墙造成威胁。

远程兵种数量上的压制,几乎是鞑靼部唯一的胜机。

但现在,那几座箭台的突然出现,则打破了这个局面。

先前,是因为明军的营墙无法战立更多的弩手和火铳手,鞑靼的弓箭手们才能依仗数量上的优势,用仰射这种明显劣势的射法,来压制住营墙上的明军。

但此时,明军凭空“长”出来了四座箭台,每座箭台之上,都战立了数百弓箭手,这些箭手与营墙之上的弩手火铳手们加起来,已经有三千之数,且他们又是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之优……

鞑靼弓手倒下的人数,很明显正在增多。

“快!”阿扎失里抓住了阿鲁台的肩膀,将阿鲁台的肩膀抓的生疼。“增兵!继续增兵!让步卒尽快夺取营墙!”

他已看出局面不好,只怕再过一会,弓手们的士气,就不足以支撑住他们继续与高处的明军对射。

阿鲁台亦是知晓轻重,他无暇去顾忌肩上疼痛,急匆匆下达命令,又调了三千人强行攻打明军营墙。这座如刀山般的高墙下,已经堆积了无数鞑靼人的尸体,似乎再死些上一些炮灰,他们鞑靼就能蹚平这座刀山……

“长生天啊!”正在下命令的阿鲁台忽然听到,有人用蒙语哀嚎道。

他惊愕抬头,只见明军营墙之后,又“长”出了两个全新的“井阑车”。

“竟然……还有!”阿鲁台惊愕万状,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崩裂……

随着这两个庞然大物的出现,正在与明军对射的弓手之中,终于有人胆气彻底溃散。他们抛下了手中的弓箭,开始三三两两的朝后阵跑去,想要脱离高处明军的射程。

随后,如同破窗效应一般,弓手们的士气,开始崩溃了。

他们开始成片的溃散。

而此时,最后两辆“井阑车”上,甚至还没有站满明军。

“什么?竟然做了懦夫!快!拦住他们!让他们回去继续压制明军营墙!”阿扎失里咆哮道。

押阵的督战队们立即冲了出去,开始血腥屠杀胆敢逃跑的鞑靼弓手。然而,阿扎失里和阿鲁台没想到的是,这些逃窜的鞑靼弓手们,甚至宁愿抽出刀来与督战队拼死相搏,也不愿意再回头去面对明军。

督战队与崩溃的弓手们,霎时间战作一团。

“该死!”阿扎失里怒吼着,翻身骑上了他的战马。“我亲自去!一定要拦住这群懦夫!”

然而,还没等他扬起马鞭,只见营墙下那些本来正在攀爬“刀山”的刀盾兵们,也有人大喊一声,开始背对着明军的营墙,往回逃命。

明军那越来越多的箭楼,和越来越密集的箭雨弹雨,如同不断压在鞑靼士兵心上的重荷。

终于在此时,鞑靼的士气,彻底崩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