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刑期。
薛城亲自到牢房中带许宴知去刑场。
薛城手心出了汗,到底还是有些不大放心,“许大人,你的计划不会有误吧?”
许宴知一副云淡风轻,好似要被问斩的不是她一般,不紧不慢理平衣襟,“薛大人,不必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
许宴知拍拍他肩膀,“薛大人,放松些,我有分寸。”
薛城长舒一口气,“反正我现在紧张也没用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谁说帮不了?”
她道:“薛大人得帮我压着他们防止提前行刑。”
“他们巴不得我早死,恐怕会在时辰上做手脚。”
薛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到刑场后,许宴知自顾自盘腿坐下,行刑官见状大喝一声,“大胆许宴知!为何不跪?”
许宴知慢悠悠开口:“我连当今圣上都不跪,如今我这一跪你可受得住?”
行刑官哑然,面子上过不去,接着厉声呵斥,“你已是罪臣,莫要拿往日相比。”
许宴知置若罔闻,端坐于台中。
薛城从旁插了一句:“还不到行刑的时辰,由他去吧。”
行刑官不轻不重哼一声,算是顺着薛城给的台阶下了,不理会坐着的许宴知,装模作样同旁人交谈,等着问斩的时辰到。
许宴知并非公开问斩,台下除官府看守外并无百姓等不相干之人围观,台前燃着时香,许宴知心平气和的同刽子手闲扯。
“你们砍人脑袋夜里会做噩梦吗?”
刽子手一脸莫名,但多少知道她的身份来历,嘴上没怠慢,说:“一开始会,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一刀就能把脑袋砍下来吗?”
刽子手摇头,“得分情况,像我的话若是罪犯穷凶恶极,我不会一刀就结果了他,我会让他感受到疼,再让他知道自己被一下一下砍掉脑袋。”
说完他还安慰许宴知,“你别怕,我不会这样对你的,我肯定一刀就完事儿,不会让你痛苦的。”
许宴知一挑眉,“那我先谢谢你了。”
刽子手嘿嘿笑两声,“不客气,只要你死后别来找我就是。”
行刑官余光瞥见许宴知正和刽子手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个不停,只觉眉心突突直跳,道许宴知去哪都不叫人安生。
见她如此旁若无人,行刑官心底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细细想来又算不上不祥,顶多是莫名心慌,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他越想越不对劲,对薛城道:“薛大人,这许宴知怎的一点也不慌张?正常来说,自己即将要被砍头了,他不该惊慌吗?”
薛城瞥一眼台上和刽子手闲聊还能有笑模样的许宴知眉心下意识也跳了跳,张口糊弄道:“这许宴知本就不是常人,无需管他。”
行刑官还想再说什么,瞿国公却突然来了。
行刑官连忙起身相迎,“瞿国公怎么来了?”
瞿国公有意无意扫过薛城,坐上主位,“圣上英明,令我前来监刑以防许宴知耍花招。”
薛城一言不发,默默饮茶。
瞿国公看向台上,见许宴知一派悠然不由得冷笑连连,“这竖子倒是安逸,死到临头了还能同人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