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见有孕,后宫又添子嗣。
此节骨眼上锦禄伯不喜反忧,这个孩子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步月见进宫为妃,步家看着是风光,实则早已同步月见划清界限,步月见在宫中过她荣华富贵的悠哉日子是半分未向步家出过力,俨然是父女决断。
对付许宴知在世家中不是秘事,锦禄伯早有耳闻,为自保只好先向世家表明立场,说什么也要和世家共存亡,齐心对付许宴知。
岂料这个时候步月见安静了几年的肚子突然传出喜讯来,外人看来这是好事,锦禄伯此番怕是又能得荣宠了。
世家难免会疑心锦禄伯的立场。
故在此消息传出时锦禄伯便急匆匆向宫中交了帖子请见步月见。
步月见得知消息时正坐在一局未下完的棋盘边撑着脑袋发愣,宫人前来传了消息,她慢吞吞回神懒洋洋一抬手,“让他来吧。”
“是,娘娘。”
宫人退出去不久锦禄伯就到了。
步月见撑着脑袋一掀眼皮扫过他额头汗珠,嗤笑一声:“难得父亲这么急着来看本宫。”
锦禄伯来不及擦汗张嘴便问:“娘娘有孕可是真的?”
“啪嗒”一声,步月见手中棋子掉在地上,她懒懒扫一眼后将视线移到锦禄伯身上,皮笑肉不笑的挑眼道:“父亲这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在像本宫道喜啊。”
锦禄伯本就匆匆而来出了一身汗,眼见着步月见俨然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更是来了火气,他上前一步扬声狠道:“步月见!我好歹是你爹!你这是什么态度?”
步月见反问:“本宫是贵妃,这便是你对本宫的态度?”
“你!”
“如何?”步月见梗着脖子死死瞪着他。
僵持片刻到底是锦禄伯先服了软,他长长一叹,说:“贵妃娘娘,你体谅体谅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你弟弟他——”
步月见冷冷打断他:“弟弟,弟弟,永远都是弟弟,父亲你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可曾为我这个女儿考虑过?”
“当年我为何不知廉耻的进宫自荐枕席?还不是父亲逼的!”
“因为父亲为了弟弟毫不犹豫将我抛开,全然不顾我的死活。”
“是,当年的确是我有错在先,可你是个父亲啊,你就可以为了保全弟弟不顾我的死活了吗?”
“我恨过很多人,可到头来才发现我最该恨的是从未选择过我的父亲!”
锦禄伯一僵,面上不知是羞还是愧,难堪得紧,他张了张口,说:“哪里是我不顾你的死活?分明是许宴知将你逼到这个地步的,你该想清楚,他眼下怕是翻不了身了,你这个孩子留不得。”
步月见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称为父亲的人,她轻声说了一句,“可这是我的孩子。”
锦禄伯端出长辈姿态来劝解:“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步月见低低发笑,眼中闪着嘲弄的光,语气陡然冷下来,“本宫的事轮不到你来说教。”
“本宫是恨过许宴知,可到头来最能体谅本宫苦楚的也是他,本宫凭什么要帮你?”
“你糊涂!”锦禄伯气得眉心直跳,“你知不知道世家此次既然选择了对许宴知出手,那定是做好了要将他置之死地的准备,只要许宴知一倒圣上就失了臂膀怕是也没什么大势了,你看清楚局势!”
“若依附世家我或许还能让他们留你一命。”
“不必了,”步月见抬手看着蔻丹,满不在乎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就不必带上我本宫了。”
“反正自本宫进宫那天起父亲不就当没有本宫这个女儿了吗?”
“该怎么向世家交代那是你自己的事,左右一边借本宫为妃的名头耀武扬威一边又觉得本宫下贱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