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楼被封,百姓议论纷纷。
朝中某些官员如惊弓之鸟,闻此消息皆小心翼翼观望朝中情况。
都察院内部自查大致结束,已着手准备向各部开展清贪调查。
吏部自查尚未结束,因其内部矛盾激化,自查迟迟没能完成。
大理寺自李忠明升任大理寺卿以来,各地方上报案件只多不少,陈年旧案堆积如山,大理寺欲开展清案。
调兵令在朝堂被重提,赞否各执一词,争辩不断,靳玄礼态度不明,此事迟迟未能下定论。
陆戎珵依据许宴知所给的世家名单暗自一一调查,不论大小只要有错便会在早朝中被弹劾,针对意味明显,算是许宴知给他们一个警告。
玉春楼被封后,楼内人等皆不能外出,楼内楼外皆有守卫看管森严,春娘几欲向外传递消息皆被阻拦。
最后托守卫带了话,她想见许宴知。
许宴知得知消息时正在府中作画,她难得有作画的闲心,笔染青彩落花叶,殷粉为瓣争娇颜,她笔下山茶花栩栩如生,真像是开在纸上一般。
纸上画有一山亭,亭中有两个棋局对弈的儿郎,一个肤色较白,一个黑一些也高一些,手里捏着棋子正垂首棋面。
肤色较白的儿郎唇角微扬,笑意盎然。
亭柱旁倚着一个抱着双手笑得肆意开怀的儿郎,衣袍精美秀丽,青丝尽盘,眉眼精致,尽显风流俊颜。
在他身侧站着一个眉眼带着爽朗豪气的儿郎,一身俊俏束袖戎装,眼底带笑。
亭子不远处有两个清丽秀美的姑娘围在花边说笑,指尖拨弄花瓣。
在亭子另一边有一对恩爱夫妻谈笑观景。
一幅画上足有八个人。
许宴知提笔细细描绘画中人裙摆花样,小厮的话未能叫她停顿,依旧将心思放在画上。
半晌,她顿笔,淡淡道:“去回话,不见。”
小厮点头退下去。
阿桃端着换好的洗笔清水走过来轻轻放置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作画。
“如何?”
阿桃点点头,“你画的自是好的。”
她笑一下,“生疏了。”
阿桃看着画上的人抿抿唇,没接话。
许宴知其实很少作画,也很少画人,可如今这幅画上足有八个人,真正能在她身边的也仅有五个。
阿桃心头有些闷,主动开了口:“说起来已经很久没听你弹过琴了。”
许宴知慢慢应一声,说:“我那把琴还在云清学宫,算是留给虚清老头睹物思人的。”
阿桃眨眨眼,“你想弹吗?”
她抬眼,“你想听么?”
阿桃点点头,“想。”
她停顿一下,片刻道:“过几日吧,过几日把我爹的琴找出来弹一回,”她说着轻叹一声,“怕是手生了。”
“手生也无妨,”身后传来黎仲舒的声音,他道:“能听你弹一回就好。”
顾月笙也笑道:“说得不错。”
许宴知放下笔,“你们怎么来了?”
“趁着无事就一道来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许宴知笑了笑:“好多了。”
“你们怎么总爱往我府上跑?真把我当孩子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不成?”
顾月笙一撇嘴,“那可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