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日头正好。
朝会过后许宴知并未离宫,陪靳玄政在校场练箭。
靳玄政有模有样,一边拉弓射箭,一边开口道:“宴知,父皇说你近日总是病着,你可有好好吃药?”
许宴知笑一下,“有的,每日喝药都有人看着臣喝的。”
靳玄政停顿一下,将弓放下,“女子学堂的修建孤去看过了,没出什么岔子。”
“翰林院那边拟定的公文也没什么问题。”
她轻颔首,“殿下费心了。”
靳玄政朝她走过去,“宴知,你累了吗?”
许宴知一怔,下意识摇头,“没有。”
“你累了,”靳玄政口吻笃定,直直望着她,“你想回云清学宫吗?”
“……”
他又道:“宴知,回去看看你师父吧。”
许宴知淡笑,拍拍靳玄政的肩,“臣公务繁忙,实在是走不开。”
“殿下不必为臣担心,臣没事。”
“宴知,饿了就吃,累了就歇,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臣知道的。”
靳玄政重新拿起长弓射箭,“洳焦使臣昨日又进宫了,父皇同他们见了面,但父皇具体怎么想孤也不知道。”
许宴知接话,“阮大人说大巉差使臣向朝中递了拜帖,等朝中有了回复,大巉使臣便会出发到我朝来拜谒。”
“殿下以为,大巉此举是何意?”
靳玄政蹙眉思索,弦上的箭被射出去,他道:“大巉不会不知道洳焦向我朝结盟,这个节骨眼上也想派使臣来访很有可能是想让父皇拒了与洳焦的合盟请求。”
“说不准还会劝着父皇与大巉结盟,共同攻打周围小国。”
许宴知缓慢转着手上的扳指,“若只看当下,合盟当选大巉,因为大巉的国力更有成为盟友的必要。”
“但长远来说,我朝一向主张少战民生,必然不会向大巉一般四处征战,倘若真与大巉结盟,若来日他国力愈发强盛,那我朝也只会被视作累赘,谁又说得准大巉不会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
靳玄政点点头,说:“大巉一向不大安分,时常觊觎他国领土,同这样一个好战以掠夺为主的国家合盟,的确不见得是好事。”
“孤听说都察院和吏部都要自查?”
“嗯。”
“大概要多久?”
“说不准,但会尽快。”
“殿下,许大人,文妍公主来了。”
靳玄政将弓放下,笑道:“歆儿怕是听说宴知留在宫中就连忙过来了。”
他又说:“宴知当真是招孩子喜欢。”
“歆儿见孤怕是都没有这般热切。”
许宴知玩笑道:“殿下这吃味的模样和圣上一模一样,圣上也说过殿下相较于他这个父皇,殿下更亲近臣。”
靳玄政笑出声,“那孤倒是有些明白歆儿的心思了。”
正说着,一个小姑娘蹦跳着跑过来,一下抱上许宴知的腿,喜滋滋的傻乐,“宴知,宴知。”
靳玄歆抱着她的腿不撒手,脑袋一个劲儿的蹭,小猫儿似的。
许宴知失笑,捏捏这“小挂件”的后脖颈,“公主,先放开臣。”
“不要,我一放你就走了。”
“你都不来看我。”
“你把我忘了!”
许宴知把她抱起来,“臣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