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说笑一般,眸底没什么情绪,茶杯捏在手里轻晃,懒散靠着椅背,微眯了眯眼闲闲道:“许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多的我都不认。”
陆戎珵一怔,有些后悔问出来,他嗓音一沉,有些歉意,“大人,下官不是有意的。”
“无妨,众人皆知的事,没什么冒犯的。”
她见陆戎珵眼底犹有愧色,抬手拍拍他肩膀,“别多想,打起些精神来,这些在官场摸爬滚打登上高位的人哪个简单?句句都在试探,你多提防着,别被套了话。”
陆戎珵点点头,半晌又道:“大人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以前?”
她顿了顿,笑意真了几分,“以前我才懒得同他们虚与委蛇。”
“不喜欢的直接不搭理便是。”
“哪有空同他们周旋?”
陆戎珵愣了一瞬,他似乎从这抹笑中窥见了过去的许宴知,恣意随性,少年轻狂,喜恶分明。
如今的许宴知,分明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沉稳得像暮年之臣。
“许大人,你能来,本王当真是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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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玄武的话打断了二人交谈,陆戎珵连忙坐好,许宴知笑中真切转瞬即逝,又如往常那般得体却疏离。
“景王殿下言重了,殿下的赏花宴能让臣来,是臣的荣幸。”
“臣岂有不来之理?”
靳玄武哈哈一笑,“看来本王在你这里还挺特殊的,本王可是听说千金难请你赴宴呢。”
“不过是玩笑话罢了,臣今日赴宴不是没收千金么?”
靳玄武:“怎么?你这是在向本王讨千金吗?”
二人皆是笑脸,她道:“能目睹殿下府上奇花异草,已值千金。”
靳玄武挑眉,似是颇为满意她的话,抬手给她赏了菜,说:“能让你亲自前来,不知是哪一株花入了你的眼?”
“相比起花的好坏,臣更好奇这些花殿下都是从何地找到的?”
靳玄武眼眸微眯,笑意不变,“本王去的地方太多了,记不大清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许宴知故作失望,随意指了一盆花问道:“殿下,那是什么花?我曾经在洛南见过,是洛南特有的吧?”
“你大抵记错了,那一盆产自齐阳。”
“原是齐阳,”许宴知笑盈盈道:“臣倒是听柯简之提过呢,齐阳,他熟得很。”
“是吗?”靳玄武笑意淡了,“他一个罪臣,还同你说过这些么?”
她点头,“除了齐阳,他还提过奉显、漆城、焦汝和均炀,他说这些地方有个故人去过。”
“王爷,这些地方你可去过?”
靳玄武袖下的手微微一紧,面上波澜不惊,“大抵是去过的,但本王记不大清了,你也知道,本王这些年去的地方太多了,不可能一一记得去过何处。”
“说起来,柯简之一介罪臣,他倒是有闲心同你说这些。”
她轻笑:“牢房中嘛,总是待不住的,想找个人说说话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