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七年,靳玄礼逐步掌控由柯简之一党被清除而留下的空缺,朝中一时诸多新面孔,局势尚不稳定。
滁州、丰州等多个偏远地州由朝廷出面安抚,并抽调官员前往任职,特开设偏远地州传信之路,比以往要快上好几日。
此前兵变中涉及助纣为虐的官员一律处斩,张刺史一干忠勇人等皆被追封受赏。
余崇交代完自己是如何同张刺史商量故意以叛徒之名投靠李郜后助宋盛攻城的原委,于府中自缢而亡。
元和八年,许宴知重提改律,仍有老臣反对,大理寺、刑部及都察院皆上书附议,新臣中赞同与否各占一半。
经三月有余争论,终得以重启改律。
元和九年,瑞阳王势力在新臣入朝时慢慢渗透,朝中局势转为靳玄礼、靳玄邕两党之争,但双方局面仍未彻底撕破。
元和九年中除政事外,杂事繁多。
年初瑞阳王迎娶王妃,乃覃仲之女覃乐。
年末,大理寺少卿谢辞与安阳郡主沈玉寒得圣上赐婚,择吉日完婚。
李忠明喜得一子,取名李衍。
禁军统领乔赋笙于元和七年定亲,元和九年特许离京完婚。
尽疏终辞都察院职务,离京四处游历。
小侯爷沈玉林与宋云舒终成眷属,于外疆完婚。
顾月笙正式入朝为官,任太常一职。
许宴知自元和六年查得一条柯简之运送银钱之路,三年间此路如销声匿迹寻不到半点痕迹,于元和九年终于查得新线索。
由这条新线索查得柯简之或许也只是权力分支,其背后可能还有真正的主谋尚不得知。
……
元和十年,初春。
院中的桃花开的正盛,树下置一张桌案,桌案上散乱放着几张练过字的纸,花瓣飘落将纸遮了个七七八八,一只黑猫懒懒趴在桌案上,身上有落花也一动不动。
桌案旁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约莫三岁左右的年纪,正两手撑着下巴倚在桌案上碎碎念叨。
“宴知怎么还不回来?”
“你说他知道我们在等他吗?”
“他答应带我们出去玩的,会不会忘了?”
树下还有一张椅子,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个同小姑娘长相相似年纪相仿的男孩,此刻手里正拿着书,眉眼低垂不似小姑娘那般活泼。
“我们是突然来的,义父自然不知道。”
“这个时辰已经下朝了,但义父需在都察院当值,这个时候是等不来他的。”
“义父素来说到做到,待他忙完了会带我们出去玩的。”
小姑娘噘着嘴不大高兴,趴在桌案上摆弄花瓣,时不时摸一摸那只黑猫。
黑猫察觉动静,懒懒睁眼看了看,露出一双幽蓝的瞳孔,尾巴勾了勾小姑娘的手,又趴回去了。
“阿桃,阿桃,阿桃。”
小姑娘耍无赖似的喊着,阿桃端着糕点笑吟吟走过来,“先吃点东西吧,少爷回来还得等一阵呢。”
小姑娘喜笑颜开的喊着:“阿桃最好了!”
男孩则是朝阿桃颔首,“有劳阿桃姑姑。”
阿桃笑了笑,心道这兄妹俩虽是龙凤胎,但这性子实在是相差有些大。
许宴知这厢还不知府里来了俩小祖宗,刚迈进都察院的大门就被人叫住。
“许大人!”
许宴知闻言顿步,是新任的通政院同知余安。
见他面有细汗,略有气喘,她道:“何事如此着急?”
余安抬袖擦擦汗水,“许大人,你快去看看吧,你们都察院的人和我们通政院的人打起来了。”
她蹙眉,当即转步同他走,“怎么回事?”
“都察院的都事姚正波和通政院参议张芝禾也不知怎么了,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旁人拉都不开,我想着这姚正波平日里就听许大人的话,所以就急急忙忙来找你了。”
许宴知压下突突直跳的眉心,“知道了。”
待许宴知赶到,姚正波本还在气头上,见了她沉着脸而来立马就安分了,老老实实站着挨训。
许宴知问过了才知道,这二人打起来的原因很简单,张芝禾不满都察院审查的制度随口抱怨了几句,正巧被姚正波听了去。